说着,她从头发上拔下一根细细的金耳挖,轻轻的伸到门上的锁眼,把锁打开,又从靴子里掏出短刀,顺着封条风化的裂口,轻轻的把刀子伸进门缝,拨了几下,后门打开了。那女人开心的“啊呜,啊呜”的叫着,跑进门去。我们在后面紧紧跟着她。
院子里荒草几乎齐腰,时不时的有黄鼠狼窜出,吓人一跳。跟着这个女人,我们一直跑到了看起来原来应该是卧房的地方,这里家具已经搬空,只零零散散的在地下扔着一些打碎的瓷器,还有几块看不出颜色的布。荒凉的让人喉头发紧,只想大哭一场。
女人飞快的跑进里间,那里原来应该是个里间,但现在门已经不知去向,原来应该放屏风的地方,现在也是空空如也。在黑暗的墙角里,有一团毛茸茸的黑东西蠕动了一下,却看不出是什么动物,那团东西却说话了:“阿桃,阿桃,是你回来了吗?有吃的了吗?”听到这个声音,我激动的哭出声来,喊了一声:“云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云旗愣了一愣,嘴里正吃着的点心也落到地下,他抬起已经看不出样貌的脸看向我,“哇”的哭出声来:“姐姐,我的好姐姐!你终于来了!”
我跑过去,不顾云旗身上那股说不出的气味,抱住云旗,大哭起来:“好云旗!好云旗!你还活着!”
邱泽歌出去,买了衣服,食物和一大堆用的东西来,阿桃和云旗分别洗干净身上和头脸,换上新衣,才发现,阿桃,竟然是云旗的侍妾,云旗那个孩子的母亲。阿桃以前是在船上做船娘出身,会游水,出事那天晚上,她跳进了院子里的荷花池,用一根麦秆呼吸,才躲过这一劫,只是吓得有点半疯了。
”那孩子呢?“我急切的问。
阿桃脸上满是恐惧,喃喃的说:“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我惊呆了,楞楞的站着,看着疯癫的阿桃,过了一会儿,才对云旗说:“不可能的,就算满门抄斩,女人和孩子,也只会被收为官奴,最厉害不过是流放,怎么可能都死了?阿桃疯了,你别听她的。”
云旗惨笑一声:“姐姐,看来姐夫什么也没有告诉你。魏杜两家,被杀的一干二净,别说孩子,就是一只鸡,也没有活下来的。”
我傻傻的看着云旗,良久,回头看邱泽歌,邱泽歌说:“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后堂陪着公主,没想过要打听这些事,也没有人告诉我。”
“可是,”我喃喃的说,“我朝什么时候这样杀戮过?魏家,可是开国功臣,世袭国公,连审都不审,就这样杀的一干二净?”
云旗说:“一切都不一样了,我虽然为官时间短,可也能察觉,到处都有人盯着,官员们做了什么,朝廷知道的清清楚楚,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坐在旁边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朝廷的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