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两张票,您别浪费啊。”
顾泽苍倒是奇了怪了,平日里大毛也不像喜欢凑这热闹的人,怎么今天对这场晚会那么执着?
“你来这到底看什么的?”顾泽苍忍不住问。
大毛坐下来没多久就开始玩手机,整场下来还没他看的认真。可要说走吧,他又一万个不情愿。
大毛本名叫毛志新,因为是寝室年纪最小的,反而有股掩耳盗铃的意味,偏喜欢人叫他大毛。
北方汉子欣赏不来这些唱唱跳跳的,可今个儿反常极了。
灯光暗看不清人脸上的颜色,大毛红着脸,老实交代,“我来是看我的小女神的。”
顾泽苍第一次听说,“小女神?”
大毛也不解释,直接打开外语大的贴吧,点开第一个飘红置顶的贴子。
第一个帖子里,还只是文字叙述,看到“喜当妈”时,顾泽苍不由微微勾起了嘴角。
第二个帖子里,他将那段录音放在耳边细细听;
不用大毛,他直接点开了第三个帖子,是一段录像。
小姑娘理直气壮说出未成年不谈恋爱时,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会有那么活宝的小姑娘。
大毛腆着大脸凑过来,“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顾泽苍将他的大头推开,把手机丢给他,没有回答大毛的问题。
但是之后,顾泽苍也没有再提要离开的事。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可心思却都没在表演上。
好在一个节目一个节目接下去,时间也过得飞快。
终于,主持人报幕今晚最后的一个节目,外语大的学生各国的语言给学校献歌。
最后一个节目了,不说大毛,就连顾泽苍都微微坐正了。
徐艺琪开场,用德语唱了半首歌就下场。
歌曲串烧,中间有意大利语、葡萄牙语、印度语等外语,等唱西班牙语的小姑娘下场后,灯光一暗。
紧接着,舞台上只留下一束光。
幕布后缓缓走出一道金色的人影。
此时,灯光在她身上是最好的装饰,在黑暗寂静的会场,她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长裙迤逦拖地,划出一道金色的印记。
轻启红唇,天籁在耳边响起。
很老的一首法国歌,这首歌像一段温暖的叙事诗,经过年轻而美的声音重新演奏,焕发新生。
这一瞬间,浪漫刻骨——
我的名字叫依莲
我是一个女孩
像其他的女孩一样
我有的欢乐和忧伤
就像你们的一样
我想找到爱情
只不是想找到爱情
……
一想到这,她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了。
而挂了电话的另一头却不像她那样没心没肺了。
周景行坐在办公室里揉了揉太阳穴。
他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他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他们的初次见面,他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当时的阳光偏斜角度都还清晰地刻在脑子里。
一想,脑海里尘封的记忆突然涌起,止不住的翻腾。
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在法国遇见了喜欢的姑娘。
那是他第一次踏上了这片土地,在这个连空气里都带着香味的国度,他爱上了她。
法国东南部,濒临地中海的蓝色海岸,盛产薰衣草和美人。
他遇见了克莉丝,一个法国姑娘。
他喜欢她的明媚和活泼,在法国游学的时候,她教他法语,他教她拼魔方。
故事到这,他以为他们能在一起,可是克莉丝毫无征兆地喜欢上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国男人。
她对他一见钟情。
他甚至没来得及表白自己的心意,他们就结婚了。
他只能退回朋友的线上,看着她幸福。
多年之后,他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去拜访曾经的故友。
他记得那是一个法国的午后。
一推门进去,他就看到客厅里坐着的小姑娘。
小短腿上下晃荡,小鞋子在脚尖上要掉不掉,小女孩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魔方,乖巧安静。
午后的阳光射角偏斜,带着金黄的余晖投进屋内,自然卷的栗色小短发贴在小嘟脸上,镀上了一层金,宛如下凡的小天使。
克莉丝去沏茶,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人。
四周安静得只有尘埃漂浮的声音。
他听到一道小奶音在问,“这个魔方是你送给我妈咪的吗?”
他扭头看过去,这个魔方是他送给克莉丝的生日礼物,他一眼能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