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上来就要用手去掐张惟昭的脖子。
张惟昭侧身躲过,同时撩起大氅,飞起一脚踹在崔氏腰间,崔氏当即踉跄倒地。张惟昭抓起陈祐琮的手腕,拖着他转身就跑。
冯浩当即跟上。
陈祐琮一开始还在怔忡,但是张惟昭力气很大,拖得他不得不跟着跑。随即他也反应过来了,不再用张惟昭拖,自己也跟着跑起来。
三人跑过夹道,快到长乐宫的时候,在一个背风的地方喘息。
冯浩以前一直没有怎么和张惟昭说过话,这时却一边喘气,一边向张惟昭拱手到:“张姑娘,您还有这样的胆色!医术这么高明,画画也画得好,没想到身手也这么利落。佩服佩服!以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才好,叫张姑娘太委屈您了,不如我称呼您张姑姑吧。”
“姑姑这个称呼不适合我。你就叫我张道爷好了。”张惟昭开玩笑。
冯浩也很上路,马上说:“好咧,以后您在小的这儿就是张道爷了。”
陈祐琮一直在调整呼吸,并不言语,听了他们这样对答,倒笑了。对张惟昭说:“今晚让你受惊吓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冯浩在心里暗想,我觉得受惊吓的并不是这位爷。但却没敢说出声。
张惟昭直觉陈祐琮这时仍然积累了非常沉重的情绪,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度压抑的气场之中。但今天已经来不及再说什么了,只点头道:“好,你们也快些回宫。”就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
陈祐琮目送她进了长乐宫门,才继续向长宁宫走去。
冯浩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嘀咕:“看起来斯斯文文一个人,也挺有仙风道骨的。没想到骂人这么干脆,出手也毫不含糊。”
“我倒一点也不觉得奇怪。”陈祐琮说。他想起了刚开始和张惟昭做沙盘游戏的时候,他问张惟昭最喜欢哪个沙具,张惟昭选的是那条凶猛的恶龙。
半夜三点钟左右,张惟昭睡得正好的时候,突然听到低而急促的敲门声。张惟昭披衣起来低声问:“是谁?”
有人压低了声音说:“道爷,你赶快来看看吧。太子发高烧一直退不下去。”是冯浩,已然隐隐带了哭腔。
“稍等。”张惟昭迅速穿上衣服,披上了昨晚冯浩送来的狐皮大氅,带上药箱。出门跟冯浩往前走。
路过太后寝殿的时候,看见香玉站在殿外向他们招手。张惟昭跟随香玉进了寝殿。寝殿里只燃起了一盏灯,太后拥着被坐在床上,满面焦急和忧虑之色。见张惟昭过来,太后说:“太子刚刚开始参与政事,如果在这时候传出病倒的消息,恐怕会对他很不利。所以你要尽全力治好他!且一定要严守消息不能外传!你明白吗?”
“我明白!”
“你快去吧!有什么消息让冯浩他们尽早来禀报。”
张惟昭领命而去。
路上,张惟昭问冯浩是什么时候发现陈祐琮发烧的。冯浩回答,晚上回宫,太子洗漱之后就躺下了。据今夜轮值的小宦官说,太子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半夜太子要水喝,他端了水进去,却发现太子拿茶盏的手都是颤抖的,他接茶盏的时候碰到了太子的手,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他问太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太子却说不用,让他把悄悄把冯浩唤进来。
太子命冯浩悄悄去长乐宫,请张惟昭来看诊,务必不要惊动其他人。
但太子得急病,长乐宫值夜的宫女怎么敢向太后隐瞒?所以就有了太后召张惟昭过去叮嘱那一幕。
言谈之间,张惟昭已经跟着冯浩到了太子寝宫。文竹正守在太子床前。
太子比方才冯浩出去时烧得更厉害了,双眼放空,面颊赤红。
张惟昭坐在他床前的脚踏上,手指搭上他的手腕诊脉,又翻开他的眼皮,让他把舌头伸出来看视。
冯浩在一边很是焦急,忍不住低声问:“太子殿下究竟如何?是不是受寒了?”
张惟昭沉吟了半晌,对冯浩说:“请你和文竹先出去一会儿,可以吗?”
陈祐琮并没有感冒受寒的症状,也没有其他病症。他的高烧,是因为情绪引起的。这种状况在现代有个术语,叫做心身症,也就是因心理因素的影响出现的身体症状。
当人产生了强烈的情绪,比如焦虑、愤怒和悲痛,又没办法找到途径去表达,或者是连当事人自己都在否定这些情绪,情绪就会通过身体来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