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疼?”谢家华误会了,将自己的运动外套脱下来团成一团,“起来,垫着坐。”
陆光明其实屁股不太疼,就是肿肿的有点怪异。小心翼翼地坐在谢家华的外套上,他不敢再看谢家华的脸,总觉得燥热难耐。
“你怎么了?”谢家华突然抓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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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陆光明惊得差点跳起来,下意识要躲,被谢家华捏着下巴硬扳过头去,谢家华的手指在他鼻下沾了一下,一滴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你流鼻血了!”谢家华蹙眉道,一边自然而然地捏着他的鼻子,一边向四周张望,看到了一对同样在慢跑的男女情侣,“先自己捏着,我问问他们有没有带纸巾。”
不一会儿,谢家华就拿着一包纸巾急匆匆跑回来,勉强止血之后,他背过身半蹲下来,示意陆光明趴上他的背。“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别吹海风,把我外套穿上。”
陆光明披着他的外套,默不作声地爬到他身上。谢家华一使劲,稳稳地将他端了起来,大步朝回走去,边走便自责道,“我不该逼你出来。刚才没相信你的话,是我老毛病又犯了,对不起。”
陆光明鼻子上插着一大团纸巾,不敢跟他说我其实没生病我就是最近烧鹅吃多了上火加上刚才看你屁股看的,前所未有地乖巧安静地趴在谢家华肩头,一声不吭。
谢家华停下脚步,回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大碍,便又向前快步走去。
“回去再睡一会儿。要是到中午还是很不舒服,你给我打电话……”
陆光明这下终于小小地发出了声音,“你别叫救护车,我现在装‘死’呢。也别叫那个护工,他天天嚼槟榔不刷牙,嘴好臭。”
“我知道。你打给我,没什么要事我就请假回来。”
陆光明又不说话了,将脸埋在他汗湿的肩后,过了一会儿,小小声地吸了下鼻子。
“老天,”他在心里小小声地说,“阿爸,阿妈,嘉奇哥,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他想到自己与何初三现在正在做的事,突然又很伤心——这件事的结局只有两种,一种是事败,他们被谢家华的父亲害死了,另一种是事成,他亲手抓了谢家华的父亲。不论哪一种,他与谢家华都不会再有现在这样亲密的时刻了。
他知道自己当珍惜现在,所以偷偷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亲吻了谢家华的头发。
彼时朝阳烈火般的色泽染红了他们身后大片的天空。他不知道他们的身影被那破夜而出的光彩映在了身旁清澈见底的水面上,谢家华看见了。
……
分别的时刻到来得很快。第二天一早何初三派人装作外卖员送来了暗号通知,那意味着他立案所需要的资料已经被藏在了他们事先约定的秘密地点,他需要“复活”了。
他去取回了资料。然后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将谢家华家里角角落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每一件衣服都小心地叠好,或者熨烫挂好,收捡得整洁素净。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自己还能弥补谢家华什么。
在清洗谢家华的一件染了少许血迹的外套时,他从衣兜里发现了一只草编的小鲨鱼,龇牙咧嘴地分外可爱,明显是小朋友玩的东西。他可没调查出谢家华有什么亲戚家的孩子,这条小鲨鱼被压得有一点点皱,尾巴上还沾了一点疑似血迹和泥巴的东西。他有点好奇,想,“等谢家华回来再问问他好了,这种小事不至于瞒着我吧?”
谢家华现在还真没什么事瞒着他,并且每当他对谢家华说出什么话,哪怕明显是胡编乱造的,谢家华也还是会抱着“姑且先信着,免得这个小东西又发烧流鼻血”的态度,十分明显地纵容他。
“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他心想,“不是把我当‘弟弟’宠爱吧?谁会跟‘弟弟’上床呢?亲嘴的时候那么认真温柔,哪怕只是炮/友,也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吧?”
但现在琢磨这个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死了,他会难过吗?”
琢磨这个当然也没有意义。
他将特意复制了一份的资料用文件夹包裹起来,藏进了谢家华家衣柜的深处——万一他与何初三双双赴难,起码还有世界上最后一个在替唐嘉奇找回真相的人能够得知这个真相。一同藏起来的还有一张他写给谢家华的纸条,写这张纸条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他撕了又写,撕了又写,最后还是只是简简单单地写了几句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