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她的笑容,便缓缓收了起来,原本畅快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凉。
目光,怔怔地看着池里养着的几条锦鲤发呆着。
“之前对着你们许愿,终究还是没能如愿啊。”
她语气怅然地叹了口气,言语间,透着无奈。
正好言渊此时进来,听着她这一声下意识地低语,心口一阵闷疼。
提步上前,在她身边坐下。
感受着言渊的气息,柳若晴顿时收起了全部的思绪,侧目对他展颜一笑。
却见言渊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陡然问道:“你对它们许了什么愿,跟我说说,或许,我能让你如愿。”
他的目光,变得灼热,丝毫不像刚才要杖打言裳时那冷酷到决绝的模样。
谁曾想,这个对妹妹如此能下狠手的男人,曾经是那般宠着纵着自己的妹妹。
柳若晴发现,言渊的凉薄和绝情是刻进骨子里去的,那仅有的柔情和宠爱,如今全给了自己。
所以,他没有多余的情感给别人,余下的只有刻进骨子里的凉薄。
这样的男人,她深信,他对你爱得有多深,他对伤害你的人就会有多绝情。
一如今日的言裳,她不过就是恶言相向而已,就让他动了杖责的念头,如果哪天,换成坐在高位上的那人要杀她,他真的可以断了叔侄情分,凉薄到将那人从高位上扯下来。
一想起来,柳若晴的心,都在滴血。
对言渊,深情又绝情。
她的愿望,他不知晓,也断不能让他知晓。
“没什么,就是想着师父什么时候回来找我,好带我回去。”
她的脸上尽显苦恼之色,托着腮,脸上有些不开心,低声抱怨道:“你说老头怎么想的,这才刚跟我重逢就走了,他在这鬼地方,能有什么要事要做?”
言渊的眸光,暗淡了下来,却也没有说什么。
这个愿望,他自是没办法帮她达成。
好在,在她回去之前,他能暂时护她一次。
摒了心中的烦闷,他开口道:“刚才你骂言裳的没教养是从骨子里流出来的,这话,以后别往外说,让有心人听进去你就麻烦了。”
他还是习惯性地戳了一下柳若晴的脑袋,警告道。
柳若晴这才想起,自己这话有点亵渎太上先皇和先太后的意思,顿时背脊一凉。
靖王府耳目众多,这话要是传出去,可是大不敬之罪。
亵渎太上先皇和先太后,那可是要杀头的。
柳若晴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目光看向言渊,却见他面上不显情绪,只是刚才那一声警告,却显得格外郑重。
以前她对言渊或者对言朔说什么大不敬的话,只要他们不计较,也就过去了。
可亵渎太上先皇和先太后,皇帝不计较,那就是不孝。
东楚以孝治国,亲王尚可,可皇帝是天下人的表率,身居高位却不孝,定会被天下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