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也端杯而起,与之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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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
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晴气又挟菜放到张思碗里。
而他仍然只吃由北海道餐馆送过来的鱼生。
然后,他又给张思倒酒,也给他自己倒酒,又侧身笑道:“张处长,以后啊,你每天晚上替我盯着那小白脸,无论他到哪个娱乐场所,你都跟着他去那个娱乐场所,盯死他。看到有可疑人物和他接触,你就到吧台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来接应你,我随时收拾他。”
他说罢,放下酒瓶,伸手放到脖子上,挠挠痒。
他的随从见状,便端一盆水过来。
张思起身立正,说道:“是!卑职今后只听大佐阁下的命令。卑职一定为皇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她看到晴气开始挠痒痒了,也稍稍放心了,今晚,晴气肯定无法对她怎么样了,也无法再向她了解陈洋的情况了。只是,往后,晴气还是纠着她不放的。唉,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办法吧,我没有得到回报之前,我也绝不让他得到我。男人嘛,轻易得到了一个女人,就不会珍惜这个女人了。
她很聪明的想到了下一步。
晴气急急说道:“不不不!张处长不要轻言生死。张处长这么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请坐下,千万不要拘谨,请坐下。哦,不好意思,张处长,我可能喝酒喝多了,皮肤有些痒痒的。”他说罢,双手放进脸盆里洗手,还蛮绅士的,蛮讲卫生的。
张思妩媚一笑,又关切地说道:“呵呵,是!大佐阁下,您喝酒又吃鱼生,虽然能消毒杀菌,但是,也会导致皮肤过敏。咱们还是喝饮料吧?或者,以茶代酒。”
她笑得如此妩媚,是因为晴气刚才掰着她的手掌一下,便中招了。刚才,张思腰带里那极小瓶子里的白色粉末便是野漆树叶背常具的白色粉末。
这种树,叶比漆树长而尖。
多数人接触树液或树脂会过敏生疮,俗称漆疮。
而人接触到其树叶背常具的白色粉末,也一样会轻微过敏,但不会生疮。
张思是来钓鱼的,不是来杀人的,也不会轻易的就上了晴气的贼床。这与她和陈洋之间可完全不一样,她对陈洋的帅气多金,有天然的爱慕。
这也是大多数美女的天性。
所以,她轻易就让陈洋得手了,那是她故意投怀送抱的。而她潜意识里对小鬼子很是讨厌的。那小鬼子毕竟是异国人。今晚,她单刀赴会,心里也害怕,虽然笑得妩媚,但对于如何逃出晴气的魔掌,她也是思考了很久的。今天下午,她考虑到晴气中午肯定会喝酒,现在晚上再喝酒,让晴气由喝酒引起皮肤过敏,也是合情合理的。作为特务,谁都会备几种药物,张思也一样。
此时,晴气洗完手,后背又痒痒的,他实在受不了,又反转手去挠挠后背。接着,他胸腹也有些痒,大腿也痒起来。他也就变挠为抓,完全失态了。
他的两名随从见状不妙,急急说道:“大佐阁下,您确实喝多了酒,今天中午,你还喝了不少酒,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张思也急急起身劝道:“对对对,大佐阁下,先去医院看看吧,卑职陪您去医院。”
她欠欠身,伸手扶着晴气。
晴气无奈地说道:“好好好!”
于是,他在张思的搀扶下,走出凉亭,乘电梯下楼,钻进轿车里,直奔同仁医院。张思一直陪着他,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看着他打点滴,这让晴气颇为感动。
终于,他忍不住地怜香惜玉,说道:“张处长,你先回去休息吧,太晚了。听说你明天还要陪着汪明婕去南京开会。”张思笑道:“不碍事,我单身,太早回去,也睡不着。陪着大佐阁下,心里反而踏实。不然,我还怕那小白脸跑到我家楼下来,怪吓人的。”
“哈哈哈哈……”
晴气被她逗乐了,仰天大笑起来,又笑道:“没事。那小白脸现在身上有伤。而且,他也蹦达不了几天了。明天,我和影佐、犬养熊、涩谷都会去南京,陪土肥将军一起审讯小白脸。犬养熊今天刚回到上海,刚走上码头,就把小白脸的档案弄丢了。明天,小白脸死定了。哎哟,不好,影佐机关长让我今晚就赶往南京,到南京特高课查阅一下有没有佐腾武刚的档案的。哎哟,坏事了,今晚又走不了。”
他说到后面,惊叫起来,又伸手拍拍后脑勺,想起了影佐给他的任务,不由懊恼起来。
张思急忙柔声劝慰:“大佐阁下,没事的,您先给影佐机关长打个电话。今晚,您打几瓶针水,皮肤过敏就好了。”她说罢,搬过床头柜上的电话,捧到晴气面前。
晴气接过电话,感动地说道:“张处长,你不仅漂亮,还很细心,我喜欢你。谢谢你!现在,麻烦你到三楼的高级病房里,看看那个小白脸在不在?千万别让他跑了。明天晚上,土肥将军可是要抓他下油锅的。”
张思心里明白,晴气不想让自己看着他打电话,窃听他和影佐之间的秘密。于是,她含笑起身,点了点头,转身而去。晴气的两名随从随即拉上房门,并守在病房门前。
陈洋此时还没睡,还在等南涛从南京发电文回来。骆金兰教会了梁珍使用电台,就暗中陪南涛去南京执行潜伏任务了。而陈洋那天晚上在仙乐斯,从林少韵那里拿来一台新电台。现在,地虎就在贝当路的一间公寓里,等着南涛和骆金兰的电文。
张思来到三楼高级病房,敲了敲房门。
陈洋悄然下床,蹑手蹑脚地来到房门前,低声问:“谁?”
张思侧头看看走廊里的那些宪兵便衣,大声说道:“我呀,总务处张思,张处长,奉晴气大佐之令,过来看看你。”陈洋便移下横栓,打开房门,张思闪身而入。
两人走进病房内,走到窗口前。
张思低声说道:“晴气今晚问了你很多问题,还说明晚土肥会将你下油锅。你小心点。”陈洋招牌式一笑,说道:“我若死了,你一定会很难过。”
张思心酸酸的说道:“女人若是嫁人了,从此心里就是老公和孩子。你若死了,我马上就找个男人结婚,用婚姻生活这种方式,把你彻底忘掉。”陈洋低声笑道:“若你嫁的这个人,会家暴,又没办法赚钱养家,还不会和你做那事,那你更会想起我。”
张思难过又结结巴巴地质问:“你,你,你怎么诅咒我?”
她说罢,握着双拳,擂打着陈洋,眼泪涌上了上帘。
陈洋握住她双手,低声说道:“好啦,好啦,逗你的。开心点,别让晴气看出你上楼来一趟,就出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会好好的,陪你走进婚姻的坟墓。”
张思破涕而笑,又轻轻地擂打陈洋胸口两下,便掏出手帕,走进洗手间里,抹抹泪水,拂理秀发,把手洗干净,整整衣装,然后离开了陈洋的病房,下楼去向晴气汇报陈洋的动态,接着就驱车回家了。
陈洋抬起手腕,看看时针,发现时针已经指向晚上九点半了。但是,地虎还没回来,估计此时身在南京的南涛还没得手,便关好房门,躺在病榻上,合目养神。
他心里明白,明天又将是一场惊险的决战。
而这次,他面对的将是全球最有名的特务头子土肥。
他犹如在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而土肥带给他的凶险却如惊涛骇浪的大海,随时可能会有一个浪头,就把他这叶小扁舟给打翻,给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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