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瞧那几人,约摸都是三十开外的年纪,其中一人似是天生面带喜意,其余三人却皆是一副正经面容。四人虽都是一身毫不起眼的便服,不显山不露水,眼神也看似平和,但了然却并未忽略其中的锐利,心知几人必定都是身手不凡之人。
只是,如此身手之人此后竟要随自己左右,了然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便向将军道:“义父不必如此,这几位只怕都是军中好手,若只是随着女儿,也太委屈了他们。”
将军却是不以为意,只挥了挥手道:“这些事女儿不必操心!”转脸又嘱咐身后几人,语气却是十分严肃:“此后小姐的安危便交给你几人了,若是有丝毫差错,莫怪老夫无情!”
那四人又躬身称是。
了然瞧几人神态中并无不恭之意,但对着自己,却总有几分扭捏。
想想将军既然如此信任他们,几人也必定是不凡之人,原该叱咤沙场,领兵点将,如今却跟着自己这么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姐,想来心中总会有几分芥蒂。
但义父既然一定要做如此安排,了然也只好接受。虽然还未想好今后如何与这四人相处,但总之尽量不要怠慢他们便是了。
这四人的名姓倒也好记,分别唤龙一,龙二,龙三,龙四,排行最末的正是那面带喜意之人。
了然并不愿带着这么四位悍将到处显摆,因此反倒安静了几日,连日窝在闺中。那四人没有了然的召唤,也不曾露面。
一日,了然正觉有几分无聊,府中却来了位意外之客,让了然心情大好起来。来人正是多日未见的浣儿,了然见他不过着人向义母通报了一声,便自行进院来见了然,显见身份果不寻常。
只是他既不提,了然也不问,还是唤他“浣儿哥哥”。
“几日不见,妹妹又见高了,多了几分英气呢!”浣儿赞道,语中竟有些宠溺的味道。
了然见他虽然依旧面如冠玉,但眉眼间却似有几分隐隐的疲色,心中暗叹,这古人果然难做,十几岁的少年便已经如此受累了。只是口中却绝口不提这些,心中想起师傅之事,便笑问道:“珣王如今已经与师傅共结连理,浣儿哥哥可知道了?”
“怎么不知?前些日子,我刚去探望过他们呢,还算是参加了他们简朴的婚礼!”听浣儿此言,了然心中大是羡慕,原本一直很希望能亲见师傅的婚礼,不过毕竟身不由己。但即便如此,心中却依然为师傅高兴。
浣儿见了然表情,知她心事,“其实珣王他们还有更好的消息呢!”见了然眼中一亮,偏偏又卖起了关子,笑道,“待会儿再告诉你!”
了然心中莞尔,浣儿一向老成模样,但毕竟不脱少年心性。了然面上做无奈之色,又假作瞪了他一眼。
“妹妹莫恼,兄长前些日子淘换到一物,保管妹妹喜欢”,浣儿说罢,手中多了一物。了然拿起一瞧,见那是一通体碧绿的玉箫,尺寸却只有发钗般大小,萧尾却正是发钗造型。了然试吹了两声,音色音准却丝毫不差,真正是个罕物,心中自是欢喜。
了然也知道此物必定贵重,但这些日子收到浣儿送来的小物件多了,如今单单推辞这件,倒也不妥,便也面带笑意地收了。
浣儿见她喜欢,面上也是十分欢欣,转手将玉箫给了然插到发髻之上。了然往镜中一瞧,如今只见发钗,却完全看不出是萧的模样了,也感有趣。
“这是给妹妹解闷用的。以后什么时候心烦了,随手摘下来便可以吹奏两声。”浣儿不过待了一会儿,似是有事,便提出告辞了。
了然送他至宅外,却只见浣儿似是犹疑了片刻,竟又问道:“妹妹可想随兄长出去走走?”
“不碍哥哥的事么?”了然颇感诧异。明明是分别时刻,却没想浣儿竟又提出带自己出游。
“不妨事”,浣儿此时似是心中已定。
“那哥哥稍等”,了然说罢回身迅速回房换了身清爽的男装,将长发随意一绾藏起了发髻,又着碧竹向义母通报了一声,便去马厩里牵着自己的小马出了府门。
这马还是义父送与了然的,了然曾在后院中骑过多次,也算是熟练了,只是不曾在街市上骑过。但刚见浣儿是骑马而来,便打算乘此机会正好练习一下。了然前世最擅玩车,偏偏对马却是一窍不通。而如今毕竟马匹算是这个世界最得力的坐骑了,自然也要熟悉一二。
浣儿没想到了然竟是这身装扮出来,还牵着小马,眼中有着一丝赞意。了然却没瞧见,只顾着跟浣儿说道:“我还是第一次骑马出门,一会儿还望哥哥多多照应!”浣儿瞧着她满脸罕见的笑靥,心情也随之大好。
二人尚未来得及离开,却见龙一四人不知从何处竟冒了出来。
“小姐这是要出门么?”龙一躬身问道,面上却看不出情绪。
浣儿一瞧,却似是已明白了其中缘由。他不待了然作答,便抢先回道:“今日我带你们小姐出门,你们便不必随之左右了,我自会向将军说明!”
龙一四人却并不违拗,想是也明白浣儿身份,只是又默默躬身一礼,便迅速消失在二人眼前。
“走吧!”浣儿面带笑意,朝了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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