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瞧着那间屋子,了然倒有了些新的主意。
换了新衣的两个孩子倒也相貌清秀,只是皆沉默寡言。不羁的自称叫凡日,温顺的叫劳儿,二人只称自己是孤儿,对为何被人殴打却都矢口不谈。他们不愿意说,了然自然也不勉强。
两个孩子对这一家人似乎总带着不由自主地警惕,唯独与刘婶稍稍亲热。
只是,两日后,两个孩子却不辞而别了。刘婶瞧着一大早便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院落,还有被灌得满满当当的水缸,心疼和感动得直抹泪。
知恩图报,自强自立,倒不失为两个不错的孩子,了然心下想着。她并不为二人的温饱担心,他们显然并非温室里的花朵,怕是早已摸爬滚打惯了,韧性十足,总不至于饿死的。
只是,到底缘分是绕不开的东西,又或是老天总可怜刘婶天天惦念着,不过两日的功夫,了然又与凡日、劳儿逢面了。这一次,二人正在茶肆中与人打架,以少敌多。
了然观二人的身手,只怕是平日里打架惯了,经验倒也丰富,一招一式都甚是灵活巧妙。她静静地瞧着,揣摩着以此二子的潜力,他日若能习武,前途不可限量。
场中情形,了然并不了解,但对方既以多欺少,以长凌幼,总是不义。凡日二人自是也瞧见了了然,只是却并未出言求助,傲骨依存。
了然依旧安坐于席上,只是轻启朱唇,随意地点拨了凡日二人几招。二人领悟倒快,几个回合下来,竟生生扭转了败象,倒是又好生将对手教训了一番。
双方罢手后,凡日瞧了然的眼神,虽仍有不羁,但分明有多了份感激与尊敬。了然自是明了,以凡日二子之傲气,必定不愿意接受怜悯。因而如若方才自己出手相帮,凡日未见得会感激自己。如今却是靠他们自己的拳头解了围,感受自是不同。
到底不过还是孩子!了然心下叹着。
凡日二人的手下败将如今却不愿善罢甘休,瞧他们的衣着,应都是贵族子弟,却不知与凡日他们有何嫌隙。这几人怕是平日里横行惯了,如今竟栽在两个小儿手里,如何能服?只是又打不过凡日二人,便将气都撒到了了然身上。
只是瞧着了然的绝美容颜,自是舍不得动手,但嘴下污言秽语却是不绝于耳,听得凡日二人面生怒气。了然却只是朝他们摇了摇头,劝他们稍安勿躁。不过是些虾兵蟹将,用不着太过费神。
她随手捞起一把竹筷,不过是信手一洒。支支竹筷却似长了眼睛般,朝着那几个纨绔子弟杀将了过去,嘴里胡说的,打的便是嘴;眼睛桃花乱闪的,打的便是眼睛;想动手动脚的,打的便是手脚。
凡日二子瞧了,一个略多了几分敬意,另一个则是欢喜难当。
那几位挨打的,一时间,莫不痛声尖叫,原本一个个翩翩公子如今都成了猪头马面。偏偏茶肆里诸客人瞧了,都只觉得过瘾,甚至还有人高声喝彩。只不过众人皆顾不上欣赏那几位公子的狼狈,心神皆被了然吸引了过去。
鸾人当真了得!听说如今最赚钱的薛家钱庄便是鸾人开的。而如今眼前的这个鸾国少女,且不说这花容月貌,还有那深不可测的身手,便是当下这份仿若置身事外的超然气度,便瞧得人心服。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番梨皇城的风头,怕是尽数被鸾人抢去了。
番梨国民风不比他国,女人抛头露面也是寻常,因而此刻茶肆中男女老幼各有数人。女子瞧了然的眼神,有欣赏,有羡慕,有嫉妒的;男子的神色却又复杂了几分,年轻却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多有垂涎之意,心下更是盘算着要打听清楚了然的府邸,好赶紧让人提亲去。当然也不乏坐怀不乱的,眸中也包含赞赏之意。当然,夫妇同在的,做妻子的无不想立时拔尽夫君眼中的几许桃花……
了然却似旁若无人,只是信步起身,朝凡日二子轻道:“刘婶一向孤苦,却不知二位弟弟可愿回去屈身陪一陪她老人家?”没有责怪他们的不辞而别,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同情与怜悯,只是请他们体谅惦念着他们的那位老人的心。
二子又岂能不懂?做主的依然是凡日,这一次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三五猪头尚在呻吟,了然几人视若无睹,正待离开,却见一人大步流星地冲进茶肆,口中喊着:“何人欺辱我番梨男儿?”说话的人约摸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锦衣玉面,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眸中倒也清明,身上隐隐约约地还有几分霸气。(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