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有关了然的话题,被传得越发神乎其神。这么个新鲜人物,谁不想瞧瞧?因而如今薛家各个店铺前总不乏有好事者的身影,这些无所事事的闲人们在铺子前转悠着,盼着能撞见了然的机会。他们心下想着,搭讪就不必了,能瞧上一眼,回去也好在街坊邻居亲朋好友面前神奇一番呀。
还真有那么几个幸运的,真真地瞧着了然进了铺子。虽无人介绍了然的身份,但瞧着那倾世身影,不是薛老板还能是谁?
了然倒是对这股空前的崇拜之风淡然处之,她深知番梨人不过是新鲜几日,终会散了这份热心。自己不过是个商人,又少与人交往,何来趋之若鹜的追捧?
年初八,了然正与紫堇合计着鸾国境内几家店铺经营的状况,却听伙计进来报说,来了位特殊的客人。瞧着活计眸中狡黠的神情,了然心中倒有几分好奇,却不知是何人来访?
会客室里的一抹绿色身影,远远瞧着便觉无限妖娆,风情万种,难怪小伙计那般表情。此人却正是皇家御宴上曾经见过的京城头牌青楼女子。只是,了然与她素昧平生,这青楼女子却为何找到自己头上?
“贸然来访,嫣红唐突了,还望小姐见谅!”还是一幅甜腻腻的嗓音,只是笑声倒也娇爽。
了然并未因其身份便有所怠慢,她深知这古代青楼女子不同于现代,多半是身世凄苦又做不得主之人,因而口中倒也是客客气气的。
寒暄了几句,嫣红便单刀直入了。
“嫣红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小姐为我赎身?”她满面笑颜中不乏有讨好的意味,但到底性子直爽,直言不讳,倒是让了然有几分欣赏。
“小姐莫不是与了然说笑?以小姐盛名,若真想从良的话,怕是愿意为小姐赎身之人是络绎不绝吧?”了然心中越发有几分疑惑,这不相干的女子,到底为何要纠缠于自己?
嫣红绞了绞手中的娟帕,媚眼一睁,咬唇嗔道:“谁要那些臭男人给我赎身?”她瞧着了然,话中倒有几分豪气:“我早已将那平常妇人的日子看淡了,也自知没有相夫教子的资质。最要紧的是,番梨国又有哪个臭男人,值得我嫣红委身一生?这世上最最薄情的便是那些臭男人,今日还与你花前月下,明日花心又不知流落何处了!”
了然听此一番说辞,倒觉新鲜。毕竟这古代还是纯粹的男权社会,女子多半还是依附于男子为生,却不知她一青楼女子,为何竟有这番洒脱之心?约摸是她风月场所里呆久了,见多了人性凉薄、虚情假意,才会这般偏激吧。
嫣红举手投足都风流无限,只是并不掩饰眸中的欣赏与艳羡。
她虽身在青楼,但到底拔得了头筹,又被文人墨客和达官贵人们捧惯了,甚至连番梨新帝近来都赏了几分面子,自是有些清高傲气的。而她对家长里短的百姓生活并无向往,因而平日里见了那些闯进青楼,打翻了醋坛子的欢客妻子,只觉得有些鄙夷。
偏偏如今见了了然,瞧着她淡然慵懒的笑容,还有那与自己决然不同的出尘容颜,又想到其创下的商海奇迹,不自觉地便有了自惭形愧之感。
嫣红见了然依然一副淡淡的神色,并不接自己的话茬,倒有几分着急,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肯意:“麻烦小姐为我赎身,是嫣红早已听闻小姐大才,心下向往已久。实不相瞒,赎身的银子嫣红早已攒够了,并不劳小姐破费,只不过要麻烦小姐为我走一趟而已。”她略顿了顿,又道:“二来,嫣红真要出了那风月场所,又不愿委身于男人的话,便要靠自己谋生了。届时还望小姐能赏嫣红一口饭吃!”
了然如今已然明了嫣红的来意,求自己赎身是假,要找份工作是真。但了然到底觉得这女子有些咄咄逼人了。毕竟二人素不相识,自己又有何立场,既为其赎身,又为其谋职?这嫣红怕是太高看自己了。
这个女子不简单!
但到底被人求到了门上,又不是什么过于为难的事,总不好推诿。只是了然也并没有表现得过于热心,只是不冷不热地应承了下来,却也并没有承诺具体的日子,便吩咐伙计送客了。
嫣红出门的时候,恰好碰见了正来寻了然的风起。瞧着嫣红清风拂柳般的身影,风起面色有几分不善,见了了然,问了嫣红的来由,更是紧皱眉头,只劝了然少与嫣红这样的青楼女子往来。
见了风起神色,了然倒有几分意外,毕竟这古代不比现代,富家子弟流连风月场所本是寻常事,却不知一向洒脱不羁的风起,为何对这青楼女子独独如此厌烦不耐?(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