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从万米高空急速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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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失忆,那为什么会用这么冰冷疏离的语气对她?
她唇瓣抖了抖:“你为什么......”
“上官小姐,我母亲因为救你生死未卜,你觉得我为什么?”
傅司宴似是不愿再看见她,冷淡道:“现在,请你离开。”
四周寂静的可怕。
明溪整个人如同坠进冰窟里,浑身发抖,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她伸手撑在墙壁上,才能站定,然后缓缓开口:“司宴,不是......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男人因为这句话,纡尊降贵转头看她一眼,冷冽道:“我们?什么关系?”
明溪滞了一秒,“我爱你,你也......”
“离了婚的夫妻还说爱,未免有点可笑了。”男人声音冷冰冰,残酷薄情道,“如果爱,就不会离婚了不是吗?”
这话,把明溪好不容易重新凝聚起的勇气,砸了个稀碎。
傅司宴俊脸阴凉,薄唇弧度似笑非笑:“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应该没复婚吧,上官小姐?”
一句接一句的言语攻击,直接让明溪毫无招架之力。
她把微颤的手藏在身后,在这一刻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向他。
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男人更为寒冷的声音命令下来,“把不相干的人清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不相干的人......
这个能舍命救自己的人,现在却说她是不相干的人......
明溪胸口一阵窒息的发紧。
像是发条的线头被人狠狠拉紧,让她快要无法呼吸。
满腔他还活着的激动情绪,也在这刻,被彻底泼醒。
她盯着他,只留给她背影的挺拔身躯,眼底是混沌,是崩溃,是不可置信......
保镖齐身向她走过来,明溪慌乱摆手:“我自己走。”
她语带哽咽,即便此刻她都想保持最基本的体面,为他也为她。
她微微仰头将眼底的湿意咽下去,然后说:“很抱歉让你刚回来就遇上这事,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在这吵你。”
明溪自动把男人的言行举止,归纳为母亲受伤刺激所致。
没有武断的就被吓退或放弃,而是主动退了一步。
不等男人开口,她又继续道:“文姨的伤,我很抱歉,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做的,请随时开口。”
她语速很快,像是生怕傅司宴再说出什么,低低说了句,“其余的,等文姨稳定了,我们再谈。”
说完这话,她不敢听傅司宴的任何回答,就快步转身离开。
电梯门打开,她迷蒙着眼往里进,砰一下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明溪哽咽着说。
顾延舟惊讶看着低头道歉的女人,“小明溪?”
熟悉的称呼,让明溪隐忍到干涩的眼眶,再次忍不住酸透。
为什么这个称呼还是一如既往,而那个男人却变了......
她低着头,眼泪挤满了眼眶,硬是忍着,眼睛被撑得疼死了。
“小明溪,你怎么了?”顾延舟拍了拍她的背。
就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把明溪忍了很久的眼泪全都拍下来了。
跟金豆子一样,噼里啪拉掉了一地。
“诶......”
顾延舟顿时手足无措,掏了块手帕递过去,“先别哭啊,怎么了,跟我说说。”
泪一旦落下,哪儿那么容易收住。
明溪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
然后耸着肩憋气,终是将眼泪哽住,但肩膀还在一抖一抖的。
抬起眼,她问,“你知道司宴他,回来了吗?”
“我......”顾延舟伸手挠了挠头,支吾了句,“知道。”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明溪又问。
顾延舟想了想,实话实说,“他是昨天上午下的飞机。”
这话一出口,明溪脸色难看极了。
昨天上午落地飞机,那呦呦失踪,和她遭受的困境。
傅司宴不可能不知道。
他没有出现......
所以今天他从天而降,并不是为了她和呦呦,只是因为文绮遇险了,他才会来。
明溪彻底沉默了。
巴掌大的小脸上,泪痕未干,看上去脆弱又惹人怜爱。
“司宴他......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这下换顾延舟沉默了。
他顿了顿,有些难开口,想了想,才说,“小明溪,算了吧。”
犹如晴天一道霹雳!
明溪整个人都恍惚了。
她甚至不自觉问出口,“为什么算了?”
见顾延舟沉默不语,她追问道:“为什么算了,他拿命救我,现在又为什么算了?”
明溪漂亮的水眸里蓄满了泪,顾延舟不忍心,心里只想骂娘。
“小明溪......你就听我的,当他不在了吧。”
朋友一场,顾延舟也不想明溪受到伤害。
那个男人的决心,他是看到了。
所以对明溪来说,最好的保护就是——没有期待。
“他明明在啊,我怎么当他不在......”
明溪扯了下唇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电梯都到下面了,她也不为难顾延舟了。
“顾总,我没事,你先去忙吧。”
说着,她就出了电梯。
顾延舟不放心,探头出去看了眼,这一看不得了。
就见明溪身子晃了晃,狠狠摔在了地上。
“小明溪!!”
“明溪!!”
顾延舟慌忙冲出去,和寻过来的上官景羡撞了个正着。
上官景羡已经抢先一步抱起明溪,跟顾延舟点了个头,就匆匆叫了句“医生”,然后快步离去。
顾延舟没有离开,也跟了上去,直到确定明溪只是身体虚弱昏过去后,才悄然离去。
回到楼上,文绮已经做完手术,转进了icu。
傅司宴站在走廊窗台,眼神冷漠地吸着烟。
顾延舟上前,忍不住絮叨,“你能不能抽,你不知道啊?”
男人恍若未闻,指间的烟袅袅燃烧。
顾延舟又问,“伯母怎么样?”
傅司宴掐灭烟头,淡淡道:“七天,能挺过去就能保住命,但不一定能醒。”
顾延舟叹了口气,又道:“我刚刚撞见小明溪了,她昏倒了。”
傅司宴眼眸没有任何波澜,语调淡极,“她的事,以后不必跟我说。”
“不是,你真准备不管她了?那孩子呢?”
顾延舟看着男人俊挺到绝情的脸,“孩子,你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