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待平息后,绢帕上满是刺目的红。
“我去洗......”
“元华。”
戚明远枯瘦的手拽住了她想要逃离的身影,声音虚弱无力:“不必再费工夫了,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怎么会没用?”
元华突然像发了疯似的,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涨红了脸:“我是北狄的长公主,最尊贵的女人,我命令太医院的人必须医好你。否则的话,就让他们去为你陪葬!“
只是她的怒火,却丝毫没有让眼前的男人害怕。
反而,他无奈的笑了。
“你看,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戚明远缓缓的直了腰,拉住了她的手,宛如哄着一个小孩子似的:“这倒是让我想起咱们初次相识的时候,你也是这般。飒爽英姿,宛若神女。那时候,我不过是刚刚从张家庄出来谋生的一个木匠小子
,一下子就看呆了。”
他的话犹如冬日冰冻下的潺潺溪水,温暖的滋润着她紧绷的弦。元华顺从的坐了下来,脾气也没有了方才的暴躁,只是流泪。
“哭什么。”
伸手替她拭去腮边泪,将娇妻揽入怀中,感知着那来自心底的温暖,无比满足。
“这辈子,有夫人如此,值了!”
他明显的消瘦了。
靠在他的胸前,元华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瘦弱的胸腔里,每呼吸一次,就如同拉风箱一样,发出巨大的声响。瘦骨嶙峋,铬的她心里发疼。
“是我不好。”
元华伸出手,轻松的环住了他的腰身:“就为你生了一个儿子,还没把他教好。”
“傻瓜。”戚明远低头,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你是他母亲,我难不成不是他父?是我过去太拘泥从前了,自欺欺人,把家里所有事都交由你。这些年,辛苦我的夫人了。如今,儿
孙自有儿孙福,你不必去想那么多。只需要知道,那是咱们的儿子,若是有一天,他累了,倦了,哪怕天下人都唾弃,唯独你我,不可轻易放弃。”
.......
那罗延没有再敢听下去,转身向外走去。
一直出了这所院子,在靠近竹林的墙壁,他死死的将自己后背抵在冰凉的石墙上,似乎这样,能让那股酸涩降温。
为何会这样,为何?
父亲一词,自幼就是模糊的。
身为北狄皇子,自幼便在母亲的盛名中长大。而母亲有多威风,便对比出父亲的无用。
父母鹣鲽情深,他因此也并未对父亲有过偏见,只是骨子里,多少还是有些瞧不起像他这般软弱的男人。
从他入主皇宫,母亲便毅然决然的与他决裂。没想到,最终挂念的,反而是那个一直模糊的人。
天上的圆月,凄惨黯淡,发出生铁一样的光芒。而那罗延,静静的靠在墙上,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一个疲惫不堪的声音响起,才从悲切的情绪中抽离。元华站在阴影处,被暗夜笼罩,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只能从声音中分辨,她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