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秋,日头虽不像夏天时将路面晒得干干的,但几十人的马队经过时还是扬起了一地的灰尘,那群村民用袖子掩了掩口鼻,说话的声音倒是没有压低,还抬高了不少。
那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盯着马队看了一会,眯着眼笑了。
“唉李秀才,你这又没有种粮,在这笑个啥?”
“看到了贵人,在下感觉自已会时来运转,你说我该不该笑?”
“什么贵人?这里只有农人!哪来的贵人!去去去,书都读傻了,见到个人就说是来拉拔自已的贵人,真是疯了!”
书生也不恼,眸子一片清明,胸中也有一股热气上涌,他觉得自已应该去做点什么来改变自已的现状了。
一夜深思,隔日,书生便背着个包袱到了沧澜书院,此时已经过了秋季入学的时候,沧澜书院也不缺生源,因此让他年后再来。
书生说:“当年赵状元去回澜书院求学的时候也不是招生的时候,回澜书院却是将他招了进去,且据我所知,桃花县二十子,有八人都是这么进的回澜书院。试问假若当初回澜书院以不是招生季就将这些人拒之门外,那还有今天的赵状元以及粮食推广团吗?”
守门的皱眉:“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不合规矩,更何况——”
“你是想说更何况我不是赵云璟,不可能会成为六元及第的状元?可在下从来都没说过要成为第二个赵云璟,在下想要像赵云璟一样,成为第一。”
守门的张了张嘴,门里就有人出声:“于叔,沧澜书院不是非状元不收的书院,我们沧澜书院的教学宗旨就是有教无类,只要是诚心向学的,便是入学考试不合格,书院也不应拒绝他。每届科举,状元只有一个,难不成不是状元就没用了吗?我大哥说了,各人有各人的长处,即使天赋不高,多识几个字,多读几本书,眼界也能开阔,更何况,书院原本就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方。”
门后走出一个少年,少年面容俊秀,虽身板不甚伟岸,一眼看去也是十分养眼的,少年走向书生,轻轻颔首:“兄台请稍等片刻,在下立即回去将此事告知书院,你放心,只要你一心向学,沧澜书院都敞开大门欢迎。”
书生心念一动:“不知兄台贵姓?”
“赵,赵云飞,不过大家都叫我初六。”
初六直接去找宁贤,宁贤恰好闲得在教务室里拍苍蝇,听闻此事就亲自出来考查那位书生。
书生也没想到是宁贤亲自出来,他总算紧张了,还是初六在旁安抚了一番才慢慢镇定下来。
半盏茶后,宁贤将那书生交给初六:“初六,带着你的新同窗去生舍吧!”
初六挺高兴的,在前头带路,那书生却在宁贤走后悄声说:“赵云飞,你别对我那么好,因为我是来和你竞争下一届状元的。”
“你叫什么名字?”
“郁淮之。”
“嗯,我记住了,淮之。从现在开始的未来两年,我都会全力以赴,希望郁兄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