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才清醒些。
那一日南诏、蝶国两国均临国殇。往返两国间的通道被破坏,赵林夹在其间,险些丢了性命。
毗诺嫫给赵林盛了一碗稀粥,在灯下一勺勺仔细喂进她口中。
千壑山青云镇,虽说离那山涧还远,但那涧中水流声极响,这青云镇就如建在水上一般,轰鸣声彻夜不停。“胆大之人住青云”,这青云镇的名声却是因此而响亮。
说来好笑,赵家第一大小子赵林,虽平日如男孩一般,却是个见血即晕、夜里听风见雨就怕的纸老虎。
何况青云镇此时这般光景。
但这一夜,却丝毫不觉害怕。跟这毗诺嫫在一处,山间的恶兽野鬼没准还怕了她去。
“大嫫,你才刚在灯下做什么?”赵林问毗诺嫫,她看见灯下之人手拿书柬,心想毗诺嫫兴许拿的会是绣谱,想讨来看。
“你的衣裳破了,大嫫缝补来着。”毗诺嫫从桌上拿起赵林前几日穿的衣裳。可不是,后襟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那毗诺嫫量体裁衣还行,运起针来可真是不好,胡乱将破烂的地方大针相连。不细看针脚,将那后襟连成一片褶皱分明的荷叶,却也有几分味道。
“体虚眼花,看走眼也是正常。”赵林安慰自己。
躺在床上,看毗诺嫫在屋里走来走去忙碌。
毗诺嫫平日里穿得极普通,跟那街上的老妪没什么两样。但识货的却知,她那身衣裳的料子可不一般。非绸即缎,只是颜色式样不起眼些。
这整个青云镇,原本是宰相蓝诚家的护卫头子卫朴的本家所在,受蓝家牵连,全族人杀的杀,逃的逃,镇子竟空了。夜里愈发比城里清凉。那毗诺嫫给赵林屋里的火盆又添了些木碳,又给她添了床被子,这才熄灯回屋歇息。
关门之时,身上带起一缕木香,似曾相识。
才刚大病一场,体虚的赵林睡得不踏实,做了一夜的梦。
前半夜尽见姐姐蓝沁,一会两人又在试衣裳,一会蓝沁又跟着自己学裁缝。
总对自己招手,走近却又寻不见。
后半夜时而梦见绿罗裙上溅上一身的血,时而又听得那句“随我来,助我!”。有人在灯下喂自己稀粥,却不是毗诺嫫,是那白衣公子海纳。
又梦回“云裳”,掌柜的却是自己。
待得走到西房之中,还见着那闪着荧光的蝴蝶,竟是四只,背上却也负着四个字。
却只看得清“梦”、“牵”两个字。
“确定是施了魔咒。”见之心落,一夜安睡。
“五百年一回眸,魂牵梦萦;叹多情,怕失去,只得将她一生锁住。一千年苦苦相守,得魂魄纠缠,天荒地老处,情却依旧。我自多情,魂牵梦萦。我自多情,魂牵梦萦。”
屋里有蝶飞舞,有歌轻启。
屋外一道白色身影静静立在窗下。
“坏人,吃我一杖!”听得屋里赵林一声梦呓,那人一笑,飞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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