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觉悟

哦，是了，老王妃她还是先皇后的亲姐妹呢！

这会儿，老王妃穿着百福长褙子，头梳发髻，正坐在厅里无聊着呢，就听到有人禀报说莫公子来了，老王妃眼睛一亮。

莫擎苍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了老王妃，脚步一顿，恨不得立刻就转身走人，但是他不敢啊，所以得乖乖的走了进来，笑吟吟的说道：“老王妃今日精神真不错，面如红润，看着年轻了许多呢。”

老王妃点了点头，半瞌的眼皮动了动说道：“你是来找珏麟的吧，他这会儿估计在书房呢，也不知道整日待在书房里干什么，这偌大的王府上下都有人打理，还用得着他干什么。”

老王妃很不满意孙子整日待在书房里不见人影，害得她想找个机会约上一众贵女来府里游玩都不行！他不露面她约了人有什么用？！

“擎苍啊，你是珏麟的好友，你得劝劝他，让他学学你啊，王府的血脉还等着他传承呢，他如果有你的一般风流，老身就不用这么操心了！”老王妃哀叹着。

莫擎苍嘴角一抽，心里道老王妃，您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睁着眼盯着莫擎苍看了一会儿，盯得莫擎苍莫名其妙的时候老王妃朝着他招了招手，莫擎苍迟疑了那么一下抬步走了上前，弯下了身子，“老王妃，你想说什么？”

老王妃四处瞧了瞧，确定自己的乖孙子不在周围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问道：“擎苍，你老实告诉我，珏麟他是不是，是不是那个？”

莫擎苍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老王妃，你说的是哪个啊？”

“就是那个啊！”老王妃急了。

莫擎苍无奈，“老王妃，擎苍真的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什么那个这个的。

老王妃甩了一记眼神给莫擎苍，那眼神瞧得莫擎苍满心的悲怆，以为自己是干什么人神共愤的蠢事。

见莫擎苍这么蠢，老王妃不得不挑明了说道：“珏麟现在都二十了，你也二十，萧家那小子也是二十，你吧就不说了，风流得很，萧家那小子看着也是个正常的，就珏麟看着不正常。你老实跟我说，珏麟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噗！如果面前的人不是老王妃，他一定会喷笑出声的，莫擎苍很费劲的忍着要溢出的爆笑声说道：“老王妃，你想太多了，珏麟是你的孙子，他是不是有这个毛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珏麟他很正常，真的很正常，我可以跟你保证。”

如果他有龙阳之好就不会看上小曦，非要娶她了。只是他不能说啊，说了还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老王妃要么就是去灭了小曦，要么就是绑着小曦和珏麟成亲，但是他想估计都是第一个可能性比较大一点的了。

老王妃狐疑的望着他：“你怎么知道？你跟我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莫擎苍一噎。拿什么保证？他要拿什么保证，这种事还要保证吗？

“老王妃，你想让我怎么保证？”莫擎苍望着老王妃的面色妥协的问道，知道自己如果不让老王妃满意是不能去找珏麟的了。

老王妃诡异的望着莫擎苍，看得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才说道：“你要发誓，如果你骗了我，你以后就不行！对女人不行！”

莫擎苍身子一崴，差点摔倒！

老王妃这也太毒了吧！对女人不行……岂不是让他一辈子当和尚吗？

“老王妃，用不着，用不着这样吧？”

“要！除非你发誓，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我不相信的话你就得让珏麟赶紧给我找个孙媳妇！不然就是你的问题！是你把珏麟的女人缘都抢走了！”老王妃蛮横无理的说道。

莫擎苍无语问苍天，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他只不过是来找珏麟说说话而已！

莫擎苍忍气吞声举起手说道：“好好好，我发誓，你的乖孙子珏麟绝对没有龙阳之好，他绝对绝对是正常的！如果我骗你的话我就，我就一辈子不行！”

说完无奈的望着老王妃问道：“这样行了吧？”

老王妃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莫擎苍才终于大发慈悲的说道：“好吧，既然你这样了，我就相信你吧！”

莫擎苍垂下了肩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我可以去找珏麟了吗？”莫擎苍再问。

老王妃摆了摆手，赶苍蝇似的，“走吧走吧，赶紧走吧，看到你我就想到珏麟，想到珏麟我就不舒服……”

……

敢情还是他的错了？莫擎苍再次无语了。

但是也不敢再逗留了，生怕老王妃又捉着他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脚下生风似的逃走了。

“唉！老身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就这么一点事都不让老身如愿呢？”老王妃大声哀叹着。

她不就是希望珏麟早日成亲，她早日抱上曾孙吗？要知道王府就他这点血脉了，他如今都二十了，过了年就二十有一了，瞧瞧京城里的贵族子弟，十**就成亲做父亲的大有人在，可是珏麟呢？他不成亲好歹也给点希望她啊，他这么一直不近女色的，她不担心都不行啊！

老王妃身边伺候的人都低着头，只当没听见老王妃抱怨的话，她们要是答话的话老王妃准又没完没了的抱怨小王爷了。

莫擎苍飞也似的一路疾步走到了珏麟的书房，也不敲门就直接推门而进了。

正在沉思的珏麟眉头一皱，看着推门而进的莫擎苍沉声道：“你这是干什么？这是我的书房。”

莫擎苍忙赔着笑说道：“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是急的嘛，你是不知道啊，我又被老王妃给拦住了，这次她是直接让我发毒誓了，不然就诅咒我让我以后对女人不行！吓得我，珏麟啊，我为了你，可是连毒誓都发了，所以你还要计较我的这点冒失吗？”

珏麟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如果不是你太风流多情了，祖母怎么会盯着你？”

意思是不让你发毒誓让谁发？

“珏麟，我风流我的，关你什么事啊？老王妃是担心你有龙阳之好了，你知道不？你再这样下去，老王妃估计就得直接把人送到你床上了！”

“哦，要不你把槿儿的事告诉祖母？”珏麟轻飘飘的说道。

莫擎苍跳了起来，叫道：“你疯了！要去你自己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才不要干，以为他傻呢，小曦现在还是阿骁的表妹了，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他要是这么说了，阿骁肯定得杀了他。

珏麟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莫擎苍摸了摸鼻子找了个地方坐下试探的问道：“嗯，珏麟，那天你跟小曦都聊了些什么呀？”两人单独在一起待了不短的时间呢。

珏麟又瞥了他一眼，就在莫擎苍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说道：“当然是聊成亲的事了。”

“珏麟，”莫擎苍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就别执迷不悟了，天底下的好女人多的是，你就别执着小曦一个了。萧家还不见得会把小曦嫁给你呢。”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等我处理好所有的问题之后我就跟槿儿成亲。到时候你爱来不爱。”

“什么话，如果你们真的能排除万难的走到一起，我当然回祝福你们了！我现在反对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受伤！”莫擎苍正色道。

“嗯，你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吗？”珏麟转移开了话题，似乎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说到这个，莫擎苍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和疑惑的表情将自己那天注意到的事情跟珏麟说了一遍，最后摸着下巴道：“你说阿骁这样是不是很奇怪？之前他对那个女子明明就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是那天他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好像很紧张似的，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他就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那个女子认识呢！”

珏麟半张脸暴露在了落日的余光中，半张脸隐在了昏暗中，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才道：“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吧，因为槿儿的事想到了那个女子，所以生了怜悯之心，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我的不对。你……你把当初你去查的时候遇到的事再跟我说一遍吧！”

莫擎苍听到珏麟的话忙坐正了身子皱眉问道：“珏麟，你现在还问这件事干什么？不是说好了让它过去的吗？而且你现在还对小曦生出了喜爱之心，那就更不应该再问这件事了。”

不然到时候就麻烦了，难处理啊！

珏麟神色不变的说道：“我心里总觉得我做错了，如果能找到他们，给予补偿，我心里也能好受点不是吗？不然我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你想太多了！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说起来你也很委屈，如果不是因为你被人设计了，你根本就不会遭遇到那些事，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没有错，你无需自责！而且你不是不想补偿他们，是找不到他们的人了不是吗？你已经努力过了。”莫擎苍正色道。

珏麟有时候就是太过坚持某些东西了，在他看来，能救了珏麟是他们的福气！珏麟是什么身份，他是大楚的唯一一位异性王爷！身份尊贵无比，深得皇宠，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救了珏麟这样的人难道不是他们的福气吗？如果他们还在远离的地方，等珏麟回头找他们，那他们以后就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可是他们离开了，又是他们没福气了。这就是命，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也很有可能会失之交臂。

“或许我应该让人再去查一趟。”珏麟低喃道。

莫擎苍一时没听清楚他的话，不由得倾了倾身子问道：“珏麟，你说什么？”

珏麟眸色闪了闪说道：“没什么，只是有点感叹而已。”

“你呀，就别想那么多了，有时间还是想想怎么安抚老王妃来得有用一点。”莫擎苍撇着嘴说道。

说到老王妃珏麟也是有些无奈的抚头说道：“祖母……算了，让她闹吧，也闹不出什么事来。”

莫擎苍取笑道：“你就不怕老王妃到时候真的直接把人送到你床榻上？”

珏麟横了一眼他：“祖母闹归闹，但是她有分寸，不会乱来的。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有些东西小心用过头，最后用不了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意有所指的瞥了眼莫擎苍的某个地方。

莫擎苍被他阴凉的眼神一瞥，飞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宝贝，“珏麟，你这人真是太坏了！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心就是黑的！”

还喜欢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黑！

对莫擎苍指责的话珏麟一点反应也没有，说道：“没事就滚吧！祖母估计待会儿就要过来了，她不放心你，担心你把我带坏了。”

莫擎苍气得伸着手指指着珏麟，面上一阵扭曲狰狞，可是奈何坐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什么其他人，而是珏麟小王爷，他骂不得，更加打不得，甚至说两句也不行！

真是太憋屈了！

莫擎苍气愤的佛袖而去了。

珏麟静静的坐在书房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过了过久才红唇一张，唤道：“暗一。”

黑影一闪，书房里便已经多了一个人：“主子。”

珏麟轻敲着桌面，说道：“本王有件事要你查一下，只是你能保证不管查到什么，你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吗？”

“暗一明白，只有主子和暗一知道，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很好，那你过来。”珏麟朝着暗一勾了勾手。

暗一向前迈了一步，头一低，很快就直起了身子，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如果不是擎苍今晚过来这么一说，他还真是没有往这件事上怀疑，毕竟当日是擎苍亲自去查的，别人他信不过但是擎苍是绝对能信得过的。所以擎苍回来说那家人搬走了，所以他信了，后来知道是小曦对擎苍说的，他就更加的没有怀疑了，现在看来这件事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其中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他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珏麟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被晚霞映红了的天空，视线不知道落在了哪一处，半响后才微微低着头闭上了眼睛，但是脑子里却是飞快的将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都仔细的回想了一遍，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节，不管是人或者是事。

只是越是想就越是觉得这件事可疑，擎苍当初似乎太过轻率了，他应该再到村里问问其他人，而不是只问了槿儿一个，如果槿儿说谎——

槿儿！

珏麟猛的睁开了眼，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现在终于摸着点了！槿儿非常的可疑！

不知道为什么珏麟脑里闪过了一个大胆荒谬但是却让他浑身都兴奋颤抖起来的可能，会不会，会不会槿儿就是，就是……

如果槿儿是当初那个人，那所有的事就能说得通了！

因为槿儿猜到了擎苍要找的人就是她，所以她故意撒了谎骗了擎苍，后来他们遇见的时候她又撒了谎骗他们说她的丈夫死了，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怀疑她了，擎苍也不会将怀疑的对象移到她身上。

而她这么做很有可能就是担心小宝！她担心自己知道小宝的存在后会跟她抢夺小宝，所以她为了杜绝这个可能，在擎苍向她打探情况的时候就直接骗了擎苍！

难怪她面对擎苍的时候总有些不自在，难怪她身上会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难怪他会这么喜欢小宝，难怪……

珏麟越是想就越是觉得整件事就是他想的那样，唯有这样所有的事才能说得通，还有阿骁那天的反常，他肯定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才故意捉弄他，却没想到露出了马脚，让擎苍觉得可疑了，来告诉了他，他才……

珏麟眼里迸发出了万丈光芒，几乎可以和天边的晚霞相媲美，他几乎是立刻的就想要跨出书房，去质问萧骁。

可是脚步才跨出了一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脸上期待的表情一黯。

－－－－－－题外话－－－－－－

终于想到真相了，大家兴奋吧？期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