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生来一身骨。
冯远的歌声一出来,立即有人喝彩,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王大财。
王大财的脸上由红变青,又由青变黑,十分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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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得好!”塔佛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伸出小手,把冯远的手儿拉起,向屋堂里走去,立即又引来众人的一阵喝彩。
进了屋堂的门,塔佛乘着身边没有人,悄声的对冯远说道:“刚才我爸对你不好,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冯远微微一笑说:“没事,我喜欢你爸爸的男人性格。”
看到自己说到父亲时,冯远的脸上还挂着笑,塔佛的心里很高兴,也对着冯远笑了一下。
三首盘歌唱完,扫堂迎客的盘哥就算是过去了,冯远和塔佛走进塔月家的屋堂时,屋堂门外的所有人全都涌了进来,男的坐在一边,女的坐在另一边,对歌这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冯远坐下来时,一个人坐到了他的身边,一声低沉的声音立即就传到了冯远的耳朵里:“你小子敢挑战我,好啊!你有种,我看你明天该找一个地方睡他一两个月了。”
“是么?”冯远不回头也知道对自己说这话的人是王大财,说话的时候也不回头了,声音低到只有王大财一个人能听得到:“王兄你不会是狗急跳墙,又想打人了吧?”
王大财还没有回答冯远的话,塔佛和塔月、塔秀的歌声一起响了起来:
门向青山坡连坡,
年轻男女爱唱歌。
白天唱到雄鸡叫,
夜晚唱到月落坡。
冯远不等身边的王大财出声,立即就站起来唱道:
走过青山走过坡,
千里来找妹唱歌。
白天唱到人相好,
夜晚唱到睡不着。
众人齐声喝彩,勒水还对冯远说:“勒远老表,你也太心急了吧,这才刚开唱,你就已经人相好,睡不着了,照你这样,这歌都不唱了,直接牵心上人的手儿回家去岂不更好?”
众人全都笑了。
……
心想砍柴才入林,
心想恋妹起歌声。
今早出门娘交待,
恋到阿妹带回门。
冯远这哥一出来,众人又笑又喊了起来,塔佛和着冯远的歌声唱到:
麻雀清早上山坡,
要含干草搭鸟窝。
没有伙伴难做事,
苦死累死白忙活。
众人齐声笑了,纷纷对冯远说:“勒远老表,你这小麻雀没有伴就想做窝,那是白白的累死!”冯远也不着急,嘴里唱:
山腰岭顶种梧桐,
梧桐树大能挡风。
鸳鸯入水就有伴,
青蛇入海成蛟龙。
“唱得好!唱得妙,勒远老表的歌才,不在我们的塔佛之下!”勒水大声说着,众人也全都认同了。
塔月心里高兴,却嫌屋子里的灯光太暗了,和塔秀走到门外,抱来了一些干柴,在屋堂中间生起了一堆火,一来能让大家取暖,二来能把屋堂照得更加亮堂。
王大财进入屋堂之后,一直没有机会表现一下自己,心里气恼,现在他再也忍不住了,嘴里没好气的唱了起来:
麻雀清早过山坡,
叽叽喳喳很快活。
忽然老鹰飞落下,
麻雀丧命无奈何!
王大财这歌乍一听起来有些没头没脑,但再傻的人也听出他已经对冯远无法忍受,开始出击了,他的歌声落下之后,没人敢喝彩,甚至没有人敢出声,屋子里立即就变得没有声音了。
冯远依然不慌也不忙,他回头看了一脸怒气的王大财,不去回应王大财的麻雀老鹰的歌,嘴里轻松的唱到:
唱歌要唱快乐歌,
养鹅要养大白鹅。
手拿豆腐打铜鼓,
没有声音白忙活。
冯远这歌,算是正面回应了王大财,还表达出自己不怕他这个王大财,在场的人,全都听出来了,全屋子的人全都感觉到屋里的气氛紧张起来了,个个都不敢出声,更不敢喝彩,眼睛看着冯远和王大财,心里暗想这个冯远马上要倒霉了,先前到粮村来唱歌的那些年轻男子,处处小心的避开王大财,结果还是被王大财赶跑了,现在冯远明目张胆的和王大财对着干,明天就算不被王大财打死,也会被王大财打残,这种时候,还有谁敢出声?
偏偏就有不怕事的,这人不是别人,是塔佛,只听到塔佛又开口唱:
竹筒吹火带口水,
弄得柴湿烟火熄。
大水推沙粗在后,
狂风吹谷瘪飞急。
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塔佛这歌一唱出来,明明是在暗骂他王大财的,但王大财被骂后并不生气,嘴里笑了一下之后又唱到:
三更灯火五更鸡,
月照高山凤凰啼。
要识山中真梁栋,
擦亮双眼莫疑迟。
王大财唱完,立即站起来走了,连头也不回一下。
勒水移动脚步,走到冯远的身边,对冯远低声的说:“勒远老表,你闯祸了,那王大财,一定是去找他的那些随从对付你了,你还是快些跑吧,王大财那个人,心狠手辣,你已经把他彻底得罪,明天他不把你打死也会把你打残的……”
冯远却平淡的笑了笑,没说话更没把勒水说的话当回事。
勒水说的一点也没错,王大财的心里,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长这么大,从未生过如此大的气,若不是心里还想让塔佛成为自己的女人,刚才他就当场暴发了。
他临出来时,唱的那一首歌,意思十分的明了,她塔佛若是不擦亮眼睛想好应该跟着谁,到时他王大财出手时一定不会手软,不但冯远会死得很难看,就连塔佛也会讨不了好。
刚来到粮村时,王大财就去了塔佛的家,结果被塔佛的父亲梁九州赶了出来,王大财心想,不就一个长点胡子的老头么?有怎么了不起?我一大群人去了,眨眼的工夫就能摆平!于是就带随从来到了塔佛的家里,想把塔佛的父亲打趴下之后,再直接把塔佛带走就行。
让王大财没有料到的是,那梁九州,武功十分的了得,竟然又把王大财和他的随从打得落花流水。这下王大财不敢乱来了,心想这塔佛不就喜欢唱歌么?自己又不是不会唱!于是把所有到粮村里来唱歌的年轻男子全都打跑,只留下夏巨富一个人。
夏巨富之所以能留下,那是因为他夏巨富孝敬了王大财二十两银子,还向他王大财保证只把目标对准塔秀,不打塔佛的主意,这才免了被赶走的悲剧。
王大财从塔月的家里出来,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塔佛的眼睛里,并没有他王大财,不然不可能今天一看到冯远出现就双眼发亮!
“塔佛,你敢不从我王大财,到时我一定让你全家死掉!”王大财一边走着,一边恨恨的自言自语。
“你有那本事么?”一个沙哑的女子声音,忽然在王大财的面前响了起来。
王大财一惊,人一抬头,看到前面的小路上,有一个看上去很年轻而且很漂亮的女子站在路中间,双眼淡淡的看着他说话。
“你是谁?我来粮村这么久了,为什么从未看到过你?你是外村来唱歌的么?”王大财的眼睛从女子的身上扫过时,心里立即好一阵高兴:眼前的这个女子,看起来一点也不比塔佛差,王大财甚至觉得这女子的胸脯比塔佛更高更大更圆,心里不禁一阵狂喜:若在把塔佛弄到手之前采了眼前的这朵花枝。岂不是很美……
女子虽然看到月光下的王大财眼睛在转动不停,但她并没能猜出王大财的心里想怎么,嘴里声音又淡又沙哑的说道:“王大财,你这走得匆匆忙忙的如丧家之犬,是准备去找你的那些随从来对付冯远的吧?”
王大财笑嘻嘻的说:“刚才是这样,但现在不是了?”
“现在不是了?”女子有些意外:“难道说你又不想对付冯远了?”
“不是我现在不想对付冯远了,而是我现在想先对付你!”王大财说着。人向前跳了出去,双手伸出,把眼前的女子细腰抱入了怀里。
让王大财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女子并没有躲开他,嘴里还笑嘻嘻的说道:“连我你也敢碰,难道你就不怕野鬼掐死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