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母点点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悄悄吸了一口气，才试探着说：“我前些天看见你陈阿姨了，你还记得吧？就是你小时候住咱家隔壁的那个陈阿姨，她现在也搬家了，离咱们家倒是不远，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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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还是逛超市的时候碰见的呢！”
徐翔不甚在意地听着，也拿过一瓣甜橙来剥。
徐母看看他的脸色，继续道：“你陈阿姨身边还跟着她女儿，今年25了，比你还小一岁，听说是刚从国外念书回来。多少年没见了，小姑娘已经长那么大了，小时候你们俩还经常在一块儿玩呢，还记得吗？”
徐翔手上动作一顿，内心抽搐两下，面上却还是一派平静，附和着徐母的话说：“是么，不太记得了。”
徐母见他并不排斥，更来精神，索性放开了说起来：“你不记得也是情有可原，当时咱们搬家的时候你才5岁，现在你都26了，再过几天就27了，这都20多年了，能记得我才真是服你呢！”
徐翔笑，“就您记得清！”
徐母把头一扬，“你妈我还没老呢！”
徐翔笑着将剥好的甜橙塞到徐母嘴里，徐母打他手背一下，“给我老老实实坐好了！”
徐翔笑着回身，又拿起一整个甜橙在手里来回抛着玩儿。
“那小姑娘叫章扬，听着就是个活泼的性子，小时候没看出来，没想到长大了一见，还真是清清秀秀，漂漂亮亮的，”徐母将徐翔手中的甜橙夺下来，“徐翔，你给我好好听着！”
徐翔无奈，“妈，我听着呢。”
“妈跟你说正经的，你过了年就27了，不小了，又常年在国外，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妈心里又难受又着急。你每次回来都是急匆匆的，待不了几天就走，你说你也不考虑考虑个人问题，就这么整年整年地在外边漂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徐翔一时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就这么沉默着，低着头，没有动作。
徐母叹一口气，摩挲着早已变粗糙的双手，看着徐翔，“妈知道你喜欢打球，也不想干涉，要不然早在你去美国的时候就拦着你了。可是这都四年了，你一个人在外边四年，每次打电话回来，妈心里都难受得不行！我不求你回国来发展，但身边总得有个人知冷知热地照顾你，这样妈才能放心！”
徐翔心里泛酸，看着母亲脸上的皱纹，似乎比四年前多了一倍都不止，不禁有些难受，许多情绪叫嚣着堵在胸口，一时间竟觉眼泪似乎直逼眼眶，赶紧低下头，眨眨眼睛，干咳两声做掩饰。
“你一直不着急不着急，可是过了这个年，你都27了，妈心里着急啊！那个小姑娘章扬，妈想着她也是在国外读书的，应该和你有共同话题。而且你过了年还是要回美国的，她也是自己一个人在外边读书，你和她在一起，就算以后在国外安家，应该也不是不可以的。徐翔，你听妈的话，去见见行不行？”
徐翔内心挣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确切地说，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有一个陆佳宁六年前让他烦恼，现如今又跳出来困着他，他哪还有精力去应付别人？更何况他根本不想应付。
“妈，我······”
“不想去？”
徐翔看一眼母亲失落的面容，一瞬不忍，硬是将下半截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徐母看他略有松动的表情，心知有戏，于是又赶紧说：“只是去见一面而已，又不是让你马上定下来，那小姑娘条件真是挺不错的，你就当成全妈的一次心愿，去见一面好不好？”
“妈，这事儿得讲究缘分的······”徐翔仍垂死挣扎。
徐母豪气地摆摆手，“你和章扬从小就认识，隔了这么二十几年还能再遇见，这也是缘分。这样，妈这就给你陈阿姨打电话去，尽快定下日子见面啊！”说着便一溜烟地跑回了卧室，徒留徐翔一人在客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徐父从隔壁邻居家打麻将回来，见徐翔瘫在沙发上，不禁纳闷，“你躺这儿干吗呢？想睡觉回房间去，瘫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徐翔哼哼两声，慢吞吞起身，往卧室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