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那你怎么能随便进?”
小二一时语噎,也说不出话来,春儿在一旁捂着嘴轻笑起来,凑到六娘的耳边说道:“夫人,这个呆子真是太好玩了,不如让他一起坐下吧。”
六娘抬了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的眼里却有些期待她能开口。
六娘冷冷的说出两个字:“做梦。”
齐修竹脸上顿时煞白一片,紧咬着牙关不松口,僵硬着脸**在那里有些尴尬。
春儿讪讪的闭了嘴,没有说话,小儿在旁边也笑了笑,干干的退了出去,“还有饭菜在下面,我这就下去端来。”
说着,就麻溜的窜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六娘有些倨傲的挑眉看着他,“齐公子,有些话当众说出来可就不好了,撕破脸皮的事情可不是你这种斯文人做的,也别让我们做出来,日后见面还是当做不认识的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把谁推死,还得另说。”
齐修竹紧抿着唇,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咬牙说道:“就这一次,我说完就走。”
六娘不屑的轻哼一声,“凭什么?”
她以为她做的已经很挑战齐修竹的极限,她的态度都是他最为厌恶的,可是没想到他还能忍到现在,还不死心,到底在坚持什么,非要把她赶尽杀绝才满意吗?
齐修竹冷着脸色看着她说道:“翠莺。”
六娘脸色一变,审视的目光变成了探究,逐渐又变得敌意,“翠莺在你那里?”
齐修竹没有回答,可是沉默正好代表了一切。
六娘深吸了一口气,全身瘫软下去,坐在那里看着他,“你说。”
齐修竹看了看春儿,春儿刚要识趣的站起来走,可是被六娘一拽,摇了摇头,看着齐修竹说道:“见不得人的就别说了,能见得人的都能听。”
齐修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转而一挥长袍,在她的面前径直坐了下来,也不顾地上没有多余的座垫,只是想与她平视。
六娘摸着自己裙裾下面的金线,有些少许的粗糙,其余的缎子面倒是软滑,“你怎么才肯交出翠莺?”
齐修竹眯着眼睛看着她,“合适的时候自然会还给你。”
六娘看了一眼别处,轻声说道:“你想用她来威胁我,也得看看她有没有那个价值,一个丫头的命值不了多少钱。”
齐修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眸子闪过一丝伤痛,“我们之间,只能说这些了吗?”
六娘颇为好笑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们之间还能畅谈风月吗?能和你在这里坐在一起,我都是看在你没杀了这丫头的份上。”
齐修竹目光里的沉痛渐深,可是眼里依然是浓厚的不舍。
他垂了垂眸子,又抬起头来,看着六娘说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想还是说清了的好,长安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我也感到很难过,至于你娘……”
六娘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说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到底还要说多久,你也用不着这么惺惺作态,账簿在我手里,你要我没杀成,就换了方法,你以为我罚酒不吃就会吃敬酒了?”
齐修竹张着嘴,眼里有些震惊的看着她,眼里的伤悲尚未褪去,就蒙上了一层受伤。
“上次我兴许没有跟你说清楚,今日萎缩性都跟你说了吧,齐修竹,你听好了,长安和娘的事情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你,哪怕你不是凶手,可是因为你姓齐,怀壁有罪这个道理你比我懂。”
看着他逐渐苍白的脸色,六娘心里一阵揪痛,接着说道:“至于你的敬酒,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你这个样子真是让我恶心,我们之间的事情,应该是比仇恨更加果决的。
若是我不离开你,怎么知道你的身后有着那么多的秘密,怎么知道我那时候的丈夫原来是可以呼风唤雨的,可怜我连一个名分都要面对天下去丢尽了脸皮才挣的回来,齐修竹,请不要再提这些让我恶心的事情。”
齐修竹眼里有些悲哀又灰败,六娘的话更像是一只刺猬蜷缩起来,毫无顾忌的插在他的心上,每一下都鲜血淋漓。
春儿在一旁听得不懂,可是也多少听明白了个中缘由,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筷子被丢在一边,双手搭在膝盖上,什么也没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抿了抿唇,有些绝望的看着她,颤抖着声音,轻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相信,皎若的事情与你无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