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坛,大海,竹林……每次他眼睛都瞪着大大的,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感。我说带他去看天安门吧,就不,说坐飞机怕摔下来,呵呵。”
李二毛眼眶里浸满泪水,抽泣着道:“早就说要带他去旅游,总是借口工作忙,一直未实现……”
陆一伟拍着肩膀宽慰道:“别自责了,你爸是老古董,肯定不去。他一辈子没本事,却生了你这么个好儿子,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我能有今天,还不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吗?”
陆一伟摆摆手道:“没听过那句话吗,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还是你出色,若不然也不会得到沈省长的赏识。跟着他好好干,他还年轻,将来很有可能出任省长或者更高。留在他身边,前途无量。”
李二毛重重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俩人聊了一个多小时,陆一伟终于扛不住了,在郭嘉俊和李海东的陪同下来到曾经住过的地方。进入院子的刹那,不由得触景生情。
这房子是他当初逼着李海东建的,在当时是全村最好的房子,现在显然已不是。左边是李海东居住,右边是他的房间,兼村委办公室。还记得当初在院子里开会的情景,全村妇女老少都挤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而现在,空荡荡的,许久没人居住。
李海东一瘸一拐地打开门,道:“下午的时候我简单收拾了下,又生了火,你的铺盖还在,好长时间没洗了,你要是睡不惯,我现在去借。”
进了家门,陆一伟借着灯光环顾一周,一点都没变,还是当初的样子。墙上还贴着当年的计划生育宣传画,一张显示着1999年的日历,还有一面镜子,镜子上挂着梳子,这把梳子是苏蒙留下的。
炕上的一角整整齐齐堆放着各类书籍,看到熟悉的场景,他快速上炕翻看着,居然找到了当年的日记本,如获珍宝翻看起来。
2000年3月6日,天气很冷。县里召开了三干会,我没去参加,镇里召开传达会也没通知我,狗日的魏国强,好歹我是副镇长,就这样当空气吗……
2000年5月4日,今天心情不太好,苏蒙刚走我就想她了。她说让我和她去省城,去那里一起奋斗。我也想去,可走了我的果园呢。
2000年8月2日,今天和苏蒙通了电话,她说要嫁给我,挺开心的。不过想到她当市长的父亲,我们的感情能走多远,一切是未知数。看来我真的该离开了……
看着看着,陆一伟泪眼朦胧。
当初走得时候太匆忙,什么东西都没带,即便调回县里,觉得将来还有可能回来。最后确定要留在县里了,老憨叔不让他把东西带走,生怕不再回来。事实上,他确实没再回来。
北河镇的日子是痛苦的,煎熬的,现在想起来很感谢有这段经历。磨砺的人生大起大落,有血有泪,有情有爱,记忆的痕迹里,是镌刻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