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被人遗忘的小院,没有炭火供应,在万蚁池里,秦暮歌内脏受了重创,身体孱弱得很。夜里她裹着一床破旧的棉被,净月使劲帮她揉搓着冰冷的手脚,可她身上还是没有一点热气,没过多久,手上脚上长满了青紫皲裂的冻疮。
她何曾受过这种苦,净月心痛得不行。一边咒骂明婉星,一边安慰秦暮歌说:“皇上只是一时被那个贱人迷惑了,很快就会放娘娘出去的。”
秦暮歌没有说话,愣愣望着大雪飘零的天空发呆,许久后,她手抚上脸颊,轻声说道:“净月,我终于明白母后当初说的那句‘皇宫内的女人都是以色侍君’这话了,你觉得如今我这幅模样,斗得过明婉星那个女人吗?”
净月没有说话。从前西凌的第一美人,如今容貌全毁,满脸纵横的疤痕,只能从那双盈盈明眸隐约窥得曾经无双容颜。
冷宫里的日子,枯燥无味。可秦暮歌笨手笨脚地用旧衣为孩子做着小衣服小鞋子,也不觉得日子难捱了。
孩子已经八个月时,秦暮歌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肚子却鼓胀如球,连走动都困难,只得整日躺在床上。
床边那破旧的墙上,被她用石头划下了一道道印子,用以计算时间。
还有一个月,就是她的生辰。皇兄必会到东越国为她贺生,届时她便可以趁机脱离这座让她心寒的皇宫。
想自此,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日,天气晴好。净月打开窗,让阳光照进来,驱散房中的霉味。
秦暮歌晒着太阳昏昏欲睡时,院子的破门刺啦一声被推开了。
秦暮歌猛地睁开眼,只见一队带刀侍卫,浩浩荡荡地闯进来。中间那个穿着明黄色朝服的男人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五个月没有出现,凤千霖如今突然而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凤千霖脸黑如罗刹,长眸微眯,盯着秦暮歌的肚子,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