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公子你快走啊!”荼萝的脑中还有一丝清明,见席妄生将这厢房设法封了起来,此时却是心中焦急不堪,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起来,若是真像梦中梦到的那般凶残,那席妄生他,实在危险。
“公子,夫人?发生什么事了?”门外的婢女唤道,今夜空中血月高悬,倒是百年难遇的奇景,方才她光顾着去跟其他的婢女凑热闹去了,这会儿回来却听见这客房里传来打斗的声音,这小婢女以为那公子和夫人起了争执,便凑上前去隔窗问道。
荼萝闻声,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凶光,原本深邃温柔的瞳孔此时蓦地放大,漆黑的屋内一时间妖气大盛。
屋外是鲜活的生命,诱人的血液,荼萝只觉得,她这具不受控制的身体,现下嗜血得很。
放大的瞳孔如鲜血般妖冶,荼萝伸手,便往窗上倒映着的人影刺去。
身边却拂过一阵疾风,不过刹那间,荼萝的狐爪便刺上一副温热的皮囊,那诡谲邪魅的妖气驱使着荼萝,尖厉的狐爪又朝那温热的皮囊下刺深了几寸。
“荼萝…”荼萝已不太清朗的神志里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唤,一双冰冷的手握住荼萝的手臂,那气力至深,叫荼萝的狐爪停留在那人的皮肉中,无法动弹。
席妄生抓着荼萝的手臂,纵身一跃,便是携着荼萝飞至床榻之上,外头的小婢女闻得这声声巨大的声响,也顾不上再询问,慌忙推门奔了进来。
“公子,夫人!”床上人握着荼萝的手,脸色已经苍白,只见他腾出另一只手,只一轻拂,便在那婢女进来的瞬间撩下床上那鲜红的纱帐来。
席妄生用尽全力拔开荼萝刺进他心口的手,压制着荼萝沉声朝奔进来的婢女说道:“没事,下去吧!”
小婢女显然被这纱帐内的影子羞红了脸,一时间像是做错了事,一般,慌忙低头往后退去。
“放开我!”荼萝劈开席妄生制住自己的手,猛然坐起,长长的狐爪欲戳穿那朦胧的纱帐。
“阿萝,别闹了!”身子被席妄生压了下去,荼萝的狐爪划开席妄生的素衫,深深嵌入他净白的肩膀。
“唔…”一声闷哼,席妄生却是离荼萝更近了些,像是使出了所有的术法,只为片刻压制住失控的荼萝。
鲜血从席妄生的心口肩头潺潺流下,染红了残破的素衫。
“还不快走!”席妄生怒喝道。
“啊…是!”小婢女羞红了脸那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厢房的门被重新合上,席妄生却依旧没有放松气力,荼萝的指尖刺入他的心脏,他抬起头,望见荼萝凶蛮中饱含惊恐的眼,唇角扬起一丝虚弱的微笑。
“阿萝,别怕…”
醇和的嗓音道罢,荼萝身边的景致竟恍惚起来,席妄生温热的吐吸缠绕在荼萝脖颈间,越来越弱,最后只剩静默。
眼前最后的一丝清明顷刻间消失不见,荼萝的眼中只剩下漆黑一片,席妄生那张苍白却仙绝的脸,此时也消失在了这无尽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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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
九重天云华仙宫中,小仙童惊慌失措,奔向仙茫深处。
“慕九!你这是干什么!仙尊闭关的地方,你怎么如此喧闹莽撞!”
“不好了!师姐!”那被唤作慕九的小仙童焦急说道:“仙尊在扶摇山设的幻境,被破了!”
“你说什么?太一幻境怎么会被破?”仙宫外的女孩子皱眉问道,显然也震惊不已。
“方才我正在听音阁除尘,却发现太一幻境的封印脱落,警铃已然碎裂!”
“师姐,你说咱们,要不要禀告仙尊?”小仙童急得满头大汗,问道。
“你别急,这件事,容我进去禀告,仙尊他,定是有办法的。”
女孩子应道,转身便走进了那深深的寒宫中。
寒宫尽头,玉门紧闭。
“师尊,徒儿有要事禀告!是关于那扶摇山的太一幻境!”女孩子站在玉门外,肃然道。
不一会儿,玉门缓缓启开,门后头,一樽冰棺映入眼帘。
冰棺后头,严寒彻骨的空气里,坐着一个白袍仙者,仙者缓缓睁开双眼,轻扫过冰棺中的男人,转而望向门外的仙童。一张俊逸的脸庞上,不染纤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