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宁桑真害怕陆向晚会念上一整天,脸色冷下,装腔作势的发着火:“你再提这事,我现在带着佳佳调头就回去了。”
陆向晚灵动的水眸轻盈一转,好似不满的嗔视宁桑一眼,最终还是将目光收了回去:“好吧好吧,就依你。”
宁桑心底不由一笑。
看着陆向晚,傅泠的面容却忽的钻入了脑海中来。
两人性情相当,这副纸老虎的模样做得旗鼓相当,吃硬不吃软。
只是傅泠乖巧几分,陆向晚更闹腾了些。
不知傅泠现在如何,有没有因为她到法国后,就失去联络的事情生气。
“走吧。”谢扬取票回来,眉梢轻轻一扬,颇富感染力。
佳佳毕竟是个小孩,因为家庭因素,从未来过游乐场,看着里面新奇的一切,乌溜溜的大眼睛安静的睁得极大。
“干妈,都可以玩吗?”佳佳仰天正望着翻腾的过山车,耳边尖叫声不断。
宁桑刚点头,又否决下来:“你还小,不能玩太危险的项目。”
佳佳向来都比同龄孩子懂事,点头后便不语。
“那边是旋转木马,还有碰碰车,佳佳想玩吗?”谢扬牵着佳佳的另一只手,蹲在她身边问道。
佳佳犹豫不决,娇小的脸上浮现出踯躅,小嘴巴抿得微微有些紧。
谢扬将视线投向宁桑,取得宁桑的同意后,带着佳佳往一边走去。
“这边儿童区域的项目,佳佳都可以选择,要是没有决定,就先看看别人怎么玩。”随着渐行渐远的身影,谢扬低低柔柔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不得不说,在照顾小孩的事情上面,谢扬比宁桑耐心仔细得多。
或许因为陆希月的事情,宁桑在对待佳佳的事情上,太过谨慎。
谨慎之余,反而做得不够周到。
宁桑们跟上去的时候,佳佳手中拿了一盒爆米花,面上泛着浅浅的笑。
宁桑很久没有见到佳佳这样放松过。
整整玩了一天,打算回去的时候,陆向晚遇上同事,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笑意,带着佳佳一溜烟逃走了。
“你们俩慢慢玩,回来早了我可不给开门。”
宁桑偏过头看向谢扬,淡淡一笑:“向晚就是这样闹腾,你不要介意。”
谢扬笑得爽朗,黄昏时的暖光映射在他湛蓝的眸中,温柔而美好。
“我自然不介意,早就习惯了。”
宁桑微微一滞,因眼前的男人入骨的温柔。
谢扬的好像是水中月,温润却太不真实。
不过对于宁桑的明确拒绝,他还是能待她和佳佳好,已经让宁桑足够感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就算宁桑看不清他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他对佳佳,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关心。
谢扬好久没有吃过中餐,讨论一番后,几人去了咖啡馆不远处的一家中餐馆。
外面是大片薰衣草花田,梦幻又带着高贵的浪漫,餐馆内充斥着古香古韵。
法国的景,映衬着中国的建筑装饰,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看着熟悉的装潢,和服务生标准的中文,宁桑有些想念国内的一切。
不过只是片刻,这种想法便从宁桑心底被摒除。
谢扬看过古今中外不少书籍,也去过许多地方,吃饭之时同宁桑从天南谈到海北,倒也相谈甚欢。
“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你和佳佳为什么会出国。”谢扬忽然开口,高挺的鼻梁之下,薄唇微微一动。
估摸是因为被陆向晚问过一次,宁桑竟然出奇平静。
宁桑抬头,正好撞见谢扬好奇的眸光。
那样沉静的眸色之中,不是好奇,也不是随性的意味,而是满满的诚恳与认真。
藏在记忆深处的一切苏醒过来,宁桑努力将它们埋得极深,却还是决定同他坦诚相待,将事情始终告诉他。
或许是信任,或许只是一种直觉。
从婚前谈到婚后,再从江唯年谈到褚言瑾。
宁桑并不想对一个诚心待她的人有所隐瞒,包括父亲被自己气得犯病,差点成为植物人,没有再醒来的事情,宁桑全都告诉了他。。
宁桑以为会从他的眼底看到厌恶或是同情,从始至终,却都只有从未变更的沉着。
“这就是全部了。”宁桑端起盛着茶水的瓷杯,轻轻抿了一口。
“你想家吗?”他问宁桑。
无关感情,无关是非。
关于他的问题,宁桑始料未及。
愣了许久,最终点下了头,又倏地浅浅一笑:“想又有什么用,我已经回不去了。”
宁桑的家,早已经不再属于她。
父亲因为她的叛逆,为了追求自己可笑的自有时,最后一次竭力挣扎时倒下,不再醒来的时候。
便注定了家人不会再认她,那个家也再也容不得宁桑。
宁桑不怨他们,只怨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