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嗓音,不觉说出了伤人的话语。
这个年纪本就是玩心最重的时候。比起被拘在母亲的身边,孩童自然是更想出去玩。因此听到妈妈那一席话,孩童的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然而,并未过多注意自己的遣词用句的小男孩,完全没有发现他刚刚那番话就像是尖针般,扎在了自己妈妈的心上。
察觉到孩童的抗拒,少妇面上的表情微微一暗。环抱着孩童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几分。——即使没有明确表现出来,沢田纲吉亦能感觉到她猛然低落下来的情绪。
虽然知道孩童的行为是无心的。但沢田纲吉就像是少年时,看到不小心惹奈奈妈妈伤心了的小鬼蓝波一般,突然有了想整治那个孩子的冲动。
显然,梦境的主人跟沢田纲吉是一个想法。
静静驻守在二人不远处,守护着她们母子的‘他’——这片梦境的主人,见此快速迈了几步。一把抱起那个还在闹脾气的小男孩。
“父、父亲……”原本还在叫嚣的孩童,态度瞬间乖顺了很多。无他,就因为父亲此刻光是看着,就知道他极为不悦的面部表情。
意识就存在于这副身体体内的沢田纲吉,能感觉到,‘他’嘴角的弧度已经消失了。
梦境的主人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显然心情不是很美妙。
看孩童难掩瑟缩的神态,就知道梦境的主人,露出了一张非常让孩子敬畏害怕的脸。也就是传说中的“严父脸”。
这招威力巨大。孩童根本就不敢做抵抗,乖乖任由父亲动作。
“……”男子不发一语的将孩子打包带到了离少妇有一定距离的晒不到日光的大树下。然后毫不留情的反过孩童的身子,朝孩童的臀部用力拍打了几下。
边打,边跟他说了一些为人子应该懂得的道理。
事后,‘他’轻推那个哭得一脸鼻涕眼泪、觉得自个儿无比委屈的小鬼头,强调般的指着这里,不让孩童擅自离开。就递了一条帕子,让孩子自己一边宣泄心情去了。离开前,‘他’还不放心的给了孩童一个充满了警告意味的眼神,吓得孩童抽噎的动作都慢了几拍。小身子害怕的抖了抖。
沢田纲吉:呜哇,这个人,心硬得……简直是一点父子情谊都不讲!
明明在孩童顶撞那位少妇前,沢田纲吉能感受到梦境主人溢满了温情和柔情的心。但在孩童不小心让少妇伤心后,男子的态度立马就变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沢田纲吉察觉到了这个梦境最异常的地方。
沢田纲吉明明能感觉到‘他’嘴唇的蠕动。喉结,也因为正在说话的缘故,而微微颤动着。但就是没法听到梦境主人刚刚所说的内容。
明明那句话出自‘他’之口,沢田纲吉不该不晓得男子刚刚究竟对孩童说了些什么。但奇怪的是,梦境主人的声音就像是被消音了一般,哪怕一个音符也听不见。
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家丈夫如何教育儿子的少妇,并未插手此事。
察觉到爱人的接近,她朝背靠大树,还在忍不住往下掉眼泪的孩童身上挪开了注意力。
女子那双美目还带着残留不去的心疼。但同时,又有苦心不被孩子谅解的哀伤。她想上前去宽慰孩童几句,将他抱在自己的怀中细细安慰,但又因为孩童之前充满了抗拒的举动,而顿住了脚步。这一切的一切,使得她眼眸中的情绪显得极为复杂。
美丽的少妇,矛盾之下,将求救的眼光投向了‘他’。
与此同时,那张粉色(和谐)诱人的唇瓣一开一合,吐出了一个很短的音节。
逆光中,少妇那张脸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辨认出,对方那干净清透的音色。尾音,还带着女性在面对爱人时,不自觉沾染上的些微羞怯与甜腻。
因为情绪的转变,这份音色此刻注入了一份黯然。
男子的回答尽在‘他’的行动中。
他侧过身子,挡住了女子看向孩童的目光。动作极尽温柔的环过了女子的腰。那被清理得非常干净的下巴,没有一点胡渣。配上深情的目光,成功让妻子害臊的别过了脸。
他垂下头颅,将那张素净的脸庞,一点点贴近了妻子秀美的脸蛋。安抚般的轻蹭着。
与此同时,男子修长好看的指节,顺着触感丝滑的面料,一路向下。直至——握住了少妇那双柔软、小巧,带着淡淡馨香的柔夷。他将之拉起,凑至自己的唇边,飞快的吻了一口。然后毫不避讳孩童的存在,与妻子十指相扣。
这比‘他’直接过来深吻她还要让人脸红心跳!
少妇的全副心神,因为男子这套撩人的动作,顷刻就被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女子的性子是偏向保守的那类型。平日孩子在场的时候,她都不太愿意跟丈夫亲密接触的。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不妨碍男子找机会搞偷袭、跟妻子温存。
如此近的距离下,两人身体的热度仿佛能够透过衣裳,互相传递到对方的身上。
与男子共享了感官的沢田纲吉,能轻易感受到那份独属于女子的柔软。以及对方身上,并不灼人的怡人温度。
这种恋人间的亲昵,让沢田纲吉感到尴尬。——这毕竟不是他的身体。而且,他也不是女子的丈夫。这让他有种不小心侵(和谐)占了属于别人的东西的感觉。
牢牢把控着全场氛围的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拉近了两者间的距离。
随着距离的缩短,两人的呼吸渐渐交织在一起。在男子将唇彻底贴上女子的之前,沢田纲吉因为刺激过大,瞬间冲破了男子的桎梏,成功脱离了对方的梦境。
“唔啊啊啊!!!!”与此同时,饱受惊吓的彭格列十代目·纯情派·至今可悲的还是个处·沢田纲吉,已经从床上惊醒过来。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还异常狼狈的滚到了床底下,跟地板来了个阔别许久的亲密接触。
270:好险。差点就亲上去了。
“いえやす——”
不知为何,少妇口中吐出的那个属于她丈夫名讳的音节,被沢田纲吉下意识记诵了下来。即使是在一个月后的如今,也清晰如昨。
或许是因为,这是属于刚刚那个梦境的主人的名字吧。
回到现实——
“いえやす。”Reborn细细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
写做文字的话,就是Ieyasu。
……会是巧合嘛?
一头雾水的沢田纲吉,满怀疑惑的看着他的家庭教师。“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吗,Reborn。”
Reborn:“你,还记得彭格列一世的名讳吗?”
“诶,当然记得。”将彭格列发展史完全背了下来的沢田纲吉,当然知晓从一世到九世的历代彭格列首领的名讳。虽然出于尊重,他从来都不直呼那些先辈的名字。“是叫Giotto,没错吧。”
看沢田纲吉的样子,就知道他对先祖的日文名一点印象都没有的Reborn,忍了又忍,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一脚踹向了蠢弟子的头。
“好痛啊,Reborn。突然之间是怎么了?”
虽然可以躲过,但迫于家庭教师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淫(和谐)威,而直接生生承受下了这一击的彭格列十代目,无奈的看向那个踹了他后,安稳的降落在桌面上的小婴儿。
“哼。还记得你曾经看过的沢田家的族谱么。除了Giotto·Vongola,彭格列一世还有另一个鲜为人知的名字。——去到日本后,才起的名字。”
“莫非……”
沢田纲吉的思维终于转过弯来了。
“没错。Giotto移居日本后,所起的日文名字,正是Sawada Ieyasu——沢田家康。”与沢田纲吉在梦境中听到的那个名字,一模一样。Reborn可不认为这是单纯的巧合。
其实,这也不能怪纲吉。
比起沢田家康这个名字,沢田纲吉显然对彭格列初代“Giotto”这个意大利名更为熟悉。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初代守护者唤之,不是【Primo】就是【Giotto】,他们那群老友可没有一个是唤彭格列初代日文名的。如此,也难怪沢田纲吉久而久之就将之遗忘在了一边。
“但也不能就这么草率的断定,那个梦境的主人就是Primo吧。”沢田纲吉提出了异议。
“蠢纲就是蠢纲。”Reborn嗤笑道:“佐证一,女子口中唤出的那个名字,跟彭格列初代的日文名一样。佐证二,那个孩童是混血儿。比较明显的外貌特征是金发。而彭格列初代就是有着一头璀璨金发的意大利人。佐证三,六道骸说,梦境主人的身体契合度跟你很高,所以你才没以‘个体’的形式在被闯入者的梦境中出现。而彭格列十世家族与彭格列一世家族的相似度可是公认的。遑论你还是Vongola Primo的直系后代。种种叠加在一起,已经不是‘巧合’二字就能够轻松带过的。”
“kufufufu,这样一来精神力奇高的沢田纲吉为何会在梦境中争不过对方身体的主控权,也能够解释得通了。”
虽然沢田纲吉这些年大有长进,但Giotto还同时占据了地利。如此,他自是争不过老祖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那个对手,可是Vongola Primo啊。”一贯乖张的六道骸,对彭格列一世的战斗力还是非常认可的。
“不过,就我所知,指环里的那些灵魂是不会做梦的。毕竟,他们已经不需要睡眠了。”六道骸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比起‘梦’,我觉得用‘回忆’这个词来形容更为准确。沢田纲吉所看见的,应该是彭格列一世的某些记忆段落。”
“回忆内容的核心显然是他的妻子。那么问题来了——”
“是什么勾起了彭格列一世对妻子的怀念?我可不觉得那个已经进入指环多年的男人,会突然有心思追忆往事。怀着对死者的怀念一直走下去本就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哪怕是彭格列一世,也不会反复拿出那些记忆缅怀亡妻。伴随着回忆而来的,还有再也无法在一起的悲痛。”
“这当中,一定有个诱因存在。”六道骸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我觉得,彭格列一世说不定是遇到了什么人哦。——跟记忆中容貌相似、或是特质相近的某个人。”
“或许骸说的是对的。”沢田纲吉觉得,六道骸最后那句话有点靠谱。因为——“那个女子给我一种很眼熟的感觉。我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kufufu,是因为那个梦?”
“不是……比那个梦还要早。”沢田纲吉迟疑道:“我似乎,在现实中见过与梦境中的那位夫人长相非常相似的脸。就在Primo擅自离开彭格列大空指环的一个月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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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是一条不可放过的线索。”Reborn整理了一下思路。“彭格列一世大多情况下,都是待在指环里,透过阿纲的眼睛去注视外界所发生的一切。既然阿纲说他曾经在现实中见过那位与梦境中的夫人长相相似的女子,我觉得我们倒是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找找线索。说不定,彭格列一世就是为了见这个女子,才离开指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