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爷爷,就是这么回事,我家沙地只有五十亩,我们想多种点棉花,只好向各位乡亲们租地种了。”王槿脆声应道。
“那,那租金咋算?”又有人出声问道。
王槿笑道:“因着我家没有人有种地的经验,这租金的事我便与村长他老人家商量了一下,暂时有两个想法,叔伯婶子们听一听,要是有意见,尽管提出来。这第一种,便是我租了乡亲们的地自己雇人种,因为种棉花要租的也不是水田,都是平时种菜的地,我便按一亩地五斗大米折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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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折给你们,但是大家的地都不在一处,不好管理,所以我又想了第二个办法,就是乡亲们在自己的地上帮我种棉花,种子钱都由我出,到了收获的时候再给大家算工钱,收得越多工钱越高!”此时水稻的亩产不过三石多一点,能达到四石就算大丰收了,五斗大米着实不少,农民家也不会顿顿白米饭,节省一点的话,够三口之家吃上几个月了。
所以这第一个办法大家很快就明白了,也觉得还行,毕竟家里吃的菜屋前屋后都能种,正经的菜地多是种些黄豆和油菜,收成和5斗大米比起来也不吃亏,还省了劳作的疲累。
这第二个办法众人就有点想不明白了,既然是在自家地里种的,那干脆自己种了卖啊,棉花又是经济作物,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就算卖不了,给家里老人孩子做件袄子,缝个被褥也是顶好的啊。众人想不明白这茬,便都犹豫着不敢开口。
王槿早就料到这一点,于是她转身向村长问道:“村长爷爷,咱们平时种棉花,一亩能收多少斤啊?”
村长是个已年过六旬的老汉,姓李,在村里很有威望,他听了王槿的问话,轻轻敲了下手里的旱烟,似是感叹地到:“这棉花传到咱们这个地方也有好多年了,刚开始瞧它价格高,种的人可多,家家户户都捯饬了几亩,谁知道这东西真不好伺候,容易长虫子,那棉桃子哟,掉得满地都是,心疼得不行,我那会天天守在地里打虫子,最后一亩地也就收了一百斤棉花,还是咱们村顶好的收成了。唉,这东西,可不好种哟。”老人家神情甚是惋惜。
王槿对李村长的回答十分满意,她又问众位乡亲:“叔叔婶婶家种棉花是不是也是这个情况?一年忙碌下来,棉花的收成却不好?”
众人纷纷点头,听村长一说他们才想起来,这棉花可不是那么好种的,要不然家家户户都种了还轮到王槿什么事呀。
王槿又笑说:“我知道大家对我之前说的第二个办法肯定有疑惑,既然都在自家种了干嘛还要算到我们王家头上,不是多此一举嘛。但是----”她陡然停顿,加重语气道:“只要叔叔婶婶家的地租给我家种,我保证亩产两百斤以上,工钱按每一百斤五百文算,除此之外,每家每户都另发10斤棉花!”
平地一声雷!
众人哗然,不是农活一把手的村长拼死拼活才达到的一百斤,而是两百斤!
这真的可能吗?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还是城里长大的,只怕连棉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一时间,众人又是震惊又是怀疑,在这关键时候,王牧站了出来。
“各位乡亲,家姐并不是信口开河,这棉花种植之法是我和家姐从我父亲留下来的古籍中找到的,依书中之法,亩产两百斤确实可能。”王牧出马又搬出古籍的名头,这下大家才有些相信,只是心中扔不免有些疑虑,一个中年汉子问道:“王家侄女,这要是收到了两百斤自然好说,要是收不到可咋办,总不能让你倒贴钱吧,这样的事情咱也干不来呀!”
王槿心中暗喜,怎么每次她一有话要说就有人先给她铺垫呢?她对这位大叔摆了个乖巧感激的笑脸,道:“这位大伯说得是,但我家既然要租乡亲们的地,还许了亩产两百斤的承诺,自然是要担风险的。我想和每个租地的人家签三年的契,若是第一年种的不好,第二年总会好些,第二年再不好,第三年总要好些,要是第三年还种不好,那就只好把地还给叔叔婶婶,我也再不出来丢人啦!”
众人善意的哄笑起来,但心里已是接受了王槿的提议,他们已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种出这么多棉花来。
王槿趁热打铁,将一沓事先备好的契约拿出来发给所有的佃户,让王牧一条条的解释。契约主要规定了三年内,每家每户的地不能随意转让,变动或者增减等条例,另将规定的报酬也写了进去,虽然听说违约要赔一百两有些骇然,但当众人听到另发的10斤棉花是皮面不是籽棉的时候,都像中了大奖一样,赶着要签下来。还有些村民急急忙忙赶回家商量,让王槿一定等他们回来。于是王槿圆满地完成了今天的任务,还不忘提醒众人带信给没来的乡民,只要有地能租的,王家都来者不拒!
好不容易忙完了契约的签订,又应付了几个上来询问招工事宜的村民,王槿恭谨地邀请老村长去家里吃饭,要知道在这一亩三分地,人家可是老大!村长婉言拒绝了,人家孤儿寡母的他怎好去蹭饭,王槿好说歹说,最后勉强同意晚上王槿送点菜过去。看着老村长的背影渐渐远去,王槿带着弟弟和母亲,哼着小曲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