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为了尽快地离开那里，就必须按照那些人的意愿存在着。直到那些家伙认为你正常了，才会网开一面。”
李显思冷笑着，“你真是天真。你以为你装得无辜，学乖一点就能从里面出来?”
“十年前，进入那里意味着什么?”李显思的嘴角抿着。
或者说，他原先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而现在，当他意识到之后，心中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十年前，一旦被抓了进去。那将是比监狱还更恐怖的地方!而更让人绝望的是，监狱是你犯法之后警察将你带进去。而精神病院却是自己的亲人亲手将你送进去的!”
……
“张书宁，你能想象一个从小心高气傲的女人，突然在某一天，和一群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疯子的人挤在一个房间。甚至于，可能连方便之类的事情全都是在一个地方!”
最后，李显思说出了他的结论。“那样的对待，对一个有着强烈自尊的人而言，无疑比死还恐怖。”
李显思轻轻扯了扯嘴角，他的心中这时想得是那天那个说漏嘴的女人，分明被自己的丈夫狠狠地瞪了一眼。
本以为是大嘴巴不痛不痒地嚼舌根而已，看来这件事D市有许多人都知道。
被自己最相信的人送进精神病院，被自己最亲近的人看成疯子……
这种绝望恐怕不是别人所能体会的。
第一天，你会认为这是个梦。直到第二天，依然还是苍白的墙壁，冰冷的人。
第三天，亲人终于来了。
你认错，你哀求，只要可以出去，你可以一切都听他们安排。
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的你，这一刻，只要能够离开，一切都可以抛弃。
然而……当家属签字之后，他们相信的就不再是你。
他们更相信医生!
李显思说道，“你知道那个时候进去的人结局是什么么?”
我没有说话。
李显思说道，“在里面呆得最长的有二十多年，大多数都死在了里面。那时候的心理治疗没有现在这么多手段。所以，药物的滥用是不可避免的。”
“这种滥用，根本就是将他们当成了小白鼠!而且药物注射的过程的痛苦仅凭哀嚎就能知道。”李显思的手紧紧攥紧着。
我看着他，“你……难道见过?”
李显思的表情分明想起了什么，可依然完好无损站在我面前，所以受过这种伤害的不可能是他。
李显思摇了摇头，他的身体有些摇晃，“如果说乔佳雨进去过，那么以她的性子，不可能会放过参与过这件事的人。”
我点头，“无论是谁，如果从那样的地狱归来，都不可能心怀善意地看待世界。更不可能真的没有丝毫怨念。”
李显思说道，“我立刻回去查当时的医院。”
我连忙拦住他，“不用了。乔佳雨之后出国留学已经说明了问题，那家医院恐怕已经不复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