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不知道方奇跑来看是什么意思,又见他拿着手电照老槐树,只见皱褶嶙峋的老树皮上用小刀削了块,上面歪歪扭刻着“斗圣”俩字。
方奇找块石子把字刮掉,对何叶说:“你先回去,我家去拿东西,一会再过来。”
回到取了金银针和两味有定神作用中药匆匆回来,路过张达家门口,恰好张丽出来,“奇子,恁急做啥子?”她怕方奇给忘了,是以想来瞅瞅啥情况。
“大圣惊厥哩,我正要给他治。你莫急,弄好这事我打电话给你。”
来到大圣床边,让赵三刚把大圣上面衣服脱下一半,取出银针消毒摸准风池、本神等几大穴位所下去,手执银针轻轻捻动,又把那两味定神醒脑药放在枕头边,不大会儿大圣手脚动了下,慢慢睁开眼:“娘!”
何叶抹把眼泪,欣喜地摸摸他的脸:“娘在呢,别乱动,叔给你扎针哩。”
取了银针消毒又放进盒子里,对何叶说:“给他弄点糊糊吃,睡一宿就好。”
回到桌子前,张老蔫问:“你又去学针炙了?”
方奇想起刚才张丽那事来,“嗯哪,是苗董的大学同学,人家在中医学院,一般医院没法治好的病人家都能治,我跟人家说了几天。喛,老蔫叔,你知道丽子又被人家弄下来了吧。”
张老蔫没吱声,这是件丑事,本来巴结胡镇长想把闺女嫁给胡家,自此也能脱离冯山德的控制,哪知道祸事会来的这般快,闺女受牵连也是没办法的事。
赵三刚知道表叔重男轻女思想严重,跟着说:“你总得想个法子才好,你没瞅丽子整天愁眉不展,时间长了人愁坏哩。”
“当爹的就这么大本事,你能让我咋样嘛。”张老蔫闷闷道。
“叔,我问人家,人家说想学可以报他们大学啊。丽子这么想学医,你要是不想花钱,我可全给丽子说了哈!”
张老蔫气的一拍桌子起身想走,方奇也气坏了,拍桌子站起来:“老棺材,你这心都夹胳肢窝里了?这都偏到外国去了,你让我给达子哥娶媳妇,可想到一点丽子的事?”
赵三刚见方奇发火,觉得挺出气,可是当他面骂他表叔,这事总不对,忙一扯方奇,“别说了!”过来拉张老蔫:“表叔,你就是先坐下,咱们好生说。”
张老蔫把柄在方奇手里攥着呢,一想这贼娃子万一把事给捅出来,马上就炸锅,只得蔫蔫又坐下,“你说咋办吧,我不是没替丽子考虑,可是女娃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还能把娘家东西带着走?”
要是搁没那么档子事儿,方奇早就破口大骂了,可老蔫毕竟是张丽的爹,张丽要去上学还得他点头,忍住性子道:“叔,你可别怪我骂你,丽子恁想上大学,你还想方设法巴结镇长给你傻儿子讨老婆。你住院谁一把屎一把尿伺候你的?人家都说闺女是爹娘小棉袄,你老了还得靠丽子养你。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