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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南宫家族的加入,西部省就更丰富多彩了,而老吴家和南宫家族搭上线,找到了强大的政治庇护,今后在香兰县里、在西平市的角逐就会更精彩了。这样也好,之前的旧账老吴家要是总以隐忍的姿态来,自己还不好将这些是翻挖出来。等他们以为有了更好的依仗后,按照老吴家的习性,哪会就此满足无法填满的欲壑?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没有想到那么巧,估计南宫无疾也不会想到自己能够见到他过来的。杨冲锋到西部省来,就算平时低调、而家里也尽力掩藏,但京城的其他大家族,总不会将黄家女婿给看丢了才是。
南宫家知道自己在西部省,却又和吴文盛搭上关系,分明是要借老吴家给自己难堪。之前和南宫家之间的冲突,虽说他们不会直接面对自己,给自己找些人来对抗,自然很乐意。特别是南宫无悔,极少遇到过挫折,却被自己在车赛中不仅将他耍了,还被送入医院里过大年,一辈子只怕都想找机会报仇的。
南宫家会怎么样,与他们之间的争斗那是在另一个层面上,明着暗招,大家都可以尽显身手和实力。目前,双方还没有走到面对面的地步,但老吴家却会由于吴文盛搭上南宫家的线而衍变出很多枝节来,倒是要多加留意的。
金武见杨冲锋反应较大,也早就留意车外了。他还不知道南宫兄弟的情况,但见了杨冲锋这样子,早就有了警觉。这时,有孙大坡在身边,也不好将南宫家的事跟金武细说。
宾馆分为几栋,不同的楼档次也就完全不同。杨冲锋他们下车后进到普通间楼来,而南宫无疾和省领导等进的是贵宾楼,不用担心两边的人再次巧合遇见。不让南宫家的人知道自己到省城里来,也是好事,都柳河酒业集团分厂的建设,会更有利些。
南宫家和自己之间的事,南宫无疾和南宫无悔也都不会轻易说出来的,不用怕省里其他领导知道自己的真正背景,而吴文盛虽搭上南宫无疾,也绝对不会知道自己是黄家的女婿。这种层面不是他所能够接触到的,在南宫无疾眼里未必当真有吴文盛这样的人。
两方没有正面遇上,对自己说来是好事,要不是今天见他们到西部省来,也不会知道吴文盛居然能够有这样的通天手段。到宾馆里,孙大坡到另一间房里去,金武走进来也没有问什么,知道有些事能够让自己知道的,领导会跟自己说。
“让人跟着先那两个人,但要注意,不能让他们察觉。两人肯定有非常专业的人在暗中保护,而吴文盛也会安排人对两人保护,要是跟不了叫他们不要勉强。惊动他们反而更糟。”杨冲锋说,南宫无疾走哪里,专业的保卫人员肯定会相随,只是好在敌明我暗,占了先天优势来。
金武下面的人和南宫无疾的随身保卫相比,杨冲锋也有客观的认识,这些人虽经过了训练,但和那种特警还是有差距的。这就是地方武装和精锐正规军之间的差异,何况,自己的这些人都还没有更多的经历与见识。省城里留下的人也不多,当真要追踪南宫无疾等人可能性也不大,有些场合说队员们无法潜入的。杨冲锋更不想让他们太冒险,惊动对方今后反而不利。
金武很快就出去部署,对于杨冲锋的意思还是理解了,至于那两个人不用说,也大致猜出他们的身份来,有谁能够让吴文盛这样毕恭毕敬地?
稍做休息,杨冲锋就去见段鹊喜部长,县里的工作虽不是他直接主管,但自己给他汇报而段鹊喜不反对,那就说明一些问题。如此次数多了,段鹊喜对这样一个交换过来的领导干部,就会有最初的职责性的关心,发展成为关注。
只是不知道段鹊喜是不是查到自己与黄家的关系了?资料表明,段鹊喜的来历也不简单,虽不是京城里哪一家直接的人,但与京城关系不浅。当然,到了省级高官后,谁不是与京城大佬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阵营之间不是死敌的,下面的人就算有往来有工作关系,也是很正常的事。从万利集团的引进,当时杨冲锋就有意将段鹊喜纳进来,好更有利地推动经济果林在省里和市里,最后落实到香兰县也就有了更让人信服的缘由来。
没有带孙大坡去,对他虽说渐渐地有些认可,但这些事还是不能让他参与。将孙大坡留在宾馆里,杨冲锋直接往省委走。省委里当然认识他的人就少,直接去见段鹊喜部长,也不会惹人注意。
秘书老谢引杨冲锋进到办公室里,段鹊喜也没有什么当紧要办的工作,见杨冲锋进来办公室,也就站起来,等杨冲锋先招呼了,说“客气什么,到省城来看我,说明我还有些人缘嘛。快坐,多和你们第一线的干部了解情况,我们工作才不会脱离实际。这就是我要做到工作,怎么说影响我的工作了。”口气很善,秘书老谢之前就和杨冲锋打过多次交道,见领导对这样一个县委书记越来越客气,他自然也会有表现。端上茶递给杨冲锋是说了声:请。
杨冲锋站起来表示尊敬,说了声:谢谢。
段鹊喜见了说,“到这里来,是我的客人,就不用这么客套。”
“是,部长。”段鹊喜平时见下面的一些厅级干部,哪又曾给多少好脸色?只是之前在引进经济果林项目时,自己做了一件份内工作之外的事,却将这事给促成了,才和杨冲锋结下这些关系。到如今对这样一个肯为县里经济建设出力的县委书记,段鹊喜还是有些偏心的。
两人先说了些提外话,杨冲锋表达了自己的问候,而段鹊喜也表示了关心,才转入正题。一般下面的人到办公室里来见领导,总是要有些工作上的借口,要只是看望领导和领导培养情感,那就会约请领导到其他地方见,这也是一种规律性的。
当然,如果是直属下属,要汇报工作却不会到办公室里谈,而是在茶楼、会所等包间里谈,那里会有更好的汇报气氛。
“部长,”说着杨冲锋正了正脸色,说“前几天我带香兰县的一些和经济工作相关的干部,到柳省那边看了看,今天才回到省里,边准备将这一趟的一些收获给领导汇报。”
“好,很好啊。”段鹊喜说,“带县里的干部到柳省那边看看,好。让他们见识见识那边快速的发展实况,也能够触发他们的思想和观念的转变。冲锋啊,你们的收获一定很大,给我汇报就没有必要了的。省政府那边是不是没有认识的领导?”
段鹊喜以为杨冲锋想要他居中帮联系,好认识省府领导,便于今后工作和今后自身的发展。当然,对杨冲锋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要不也不会开口说这些话。
“部长,是啊,是准备到省府汇报下此次到柳市的收获,我却想请部长先帮参考参考。”
“哦,说来听听?”段鹊喜觉得杨冲锋所说一定会有什么新想法,才会这样的,两人虽相见不多,工作上更没有什么交集,但绝对对这样的一个县委书记,比他手下那些厅级干部们更有意思。
“部长,是这样。香兰县虽说地理位置不算很便利,但交通却很发达。附近区域里粮食生产面积广,最近产量虽不怎么人能够人满意,却仍然是这些地区的主产。大量的粮食卖不出钱,农民种地的积极性就更差了,我计划着将柳河酒业集团引到香兰县来创建一个分厂,足可覆盖西部诸省的市场,对西平地区乃至周边其他地区都是一个发展的机会。到柳河县后,见到酒业集团的负责人,同他们谈论,已经取得柳河酒业集团的初步意向,他们要到西部省来进行项目考察,如果确实有利于酒业集团的发展,而环境又有利,这下面就有可能落实下来。我觉得找省政府先汇报汇报,县里再做些准备,这样,我们的准备工作有省里、市里做后盾,就会更充分更有利。”
“好,太好了。”段鹊喜当然知道柳河酒业集团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可说影响力比起万利集团来要大得多,经济实力也要强太多了。一旦酒业集团将分厂建到香兰县里,不仅仅是香兰县的经济会有飞跃性变化,对西平地区和全省说来都会有着深远的影响。
段鹊喜一贯严正的脸,居然有些动起来,虽说动得难看了些,却看出他情绪的变化。那种发自内心的赞赏和欢欣,也不完全是从政治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这个项目引进当真出过力,会让西部省在经济上有着深远的影响。
知道杨冲锋说话不会多加水份,既然到这里说出来了,那就是有一定的把握。面前这个县委书记,人虽年轻,但却总能够给人惊异。也有一些传言,说他很有些背景。段鹊喜却没有去刻意追查什么,觉得当真知道他的来历后,自己反而不好按照本心去认可他。如今回想起来,无论是万利集团的水果基地引入,还是即将谈判的柳河酒业集团分厂的建设,都不是任谁都能够促成这样的事的。
不管怎么样,他是从工作出发,是让香兰县走出贫穷,让西平市的经济发展起来。就从这一点看,自己就应该支持他,为他提供更为便利的工作条件,也算自己为西部省做出些事实来。作为省组织部长,实际的经济工作是不能参与的,但支持一个肯为县里做实事的县委书记,有何不可?
见到段鹊喜的兴奋与喜悦,杨冲锋也知道,西部大开发中,中央虽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但经济建设的发展却显得收效甚微,只有一些有基础的地域,或交通枢纽,才有明显的发展变化。西部省这些年来,就算有些改变,但说到工业经济却没有什么起色,也没有什么商家肯到西部省来进行投资创业。
“部长,我也没有多少把握,要是能够得到省市领导的支持后,或许能够创造出更适合柳河酒业集团的发展条件。”杨冲锋说出自己的隐忧,当然,这些只是要段鹊喜参与这件事的一些借口而已。不管段鹊喜参与多少,也不管段鹊喜不是抓经济建设的领导,只要有他的影子,今后的工作中会有这意想不到的便利。
“省里那边没有熟人?”段鹊喜说得很直接也很轻松,他对体制内的工作方式自然很熟知,这时也不在多顾忌自己组织部长的身份,说得非常直接。秘书老谢不在,要是他听到段鹊喜这句话,今后对杨冲锋肯定会更加客气。
“部长,平时在县里工作,哪有什么机会认识省里的领导?我认识他们,领导可不会记得我。”杨冲锋笑着说,香兰县一直风头都强劲,他这句话却是不实,省政府不少领导和部门都和香兰县有着联系,就算为万利集团,省里也不会忽视香兰县。
“滑头,当我这么官僚吗,香兰县在省里是有名的明星县,是你这个明星县的一把手没有将省政府的干部放在心上吧。”段鹊喜半真半假地说,今天难得放开了情绪,也就多说几句。
“部长,我哪敢。”杨冲锋说。
“好好好,不用多解释了,我也甘心帮你当一次枪使,想认识谁?是到他们办公室去,还是要约他们出来?”
“部长一直都关心我们香兰县,县里工作要是取得些成绩,都是有部长支持才取得的,谢谢部长。”
“又来迷糊我老头子是吧。”段鹊喜才五十三,按他们这等次的领导,还算正当年呢。两人说着话,似乎彼此的关系也就更近了些,到段鹊喜他们这一层次后,想要再接近一些新人,总是难以摆脱那种职权带来的关系。杨冲锋和他之间,一开始就是为了工作,摆平后,也不见这个县委书记怎么样缠过来,借机和领导亲近,顺势攀附。
这就让段鹊喜对杨冲锋另眼相看了,而后,为县里政治改革的事,曾找过他,让他帮忙将县里的组织部长给调离开,这件事虽说动用了段鹊喜的权力手段,但他却不是为自己谋利,也不是为自己争权,而是纯粹是从工作出发,要将预先呈报的干部考评工作顺利推进,之后也就不再像自己提出任何要求,就算来看自己,也不是带着明星的用心。
对于一个人的评判,作为省组织部长,段鹊喜对自己看人的本事还是非常自信的。每天进行的工作,就算琢磨人、看人,和、各种各式,什么招数也都遇见过。在组织部长的位置上,全省多少干部想走通他的路,好借此走通自己的仕途?
这次这个县委书记来找自己,或许要利用自己在省里的特殊地位,出发点却是要将这项目引进和推动工作更顺利些。就算有私心和目的,前提却是为了县里的经济发展,为了让县里经济建设更上一层楼。即使他在工作中获取了证据获取了政治积累,这样的作为,段鹊喜宁愿人人如此,他都愿意全力相帮。
觉得还是到省政府办公室去找人汇报好些,有段鹊喜帮着招呼,第一次汇报工作就到茶楼,未免让人多想了些。杨冲锋的目的只是将整个事件把段鹊喜引进来,也算给他多加一些这方面的绩效,对自己今后的运作更好。
自己直接找省政府领导汇报,还是有些冒失,应该先到市里汇报之后由市里领导来回报才是稳妥的途径。如今越过市里,肯定会让市里的杨建君心生不满也会让一直暗地支持自己的李彪也产生想法。
有了段鹊喜出面,就可将这一切都推到他头上,谁还会找段鹊喜来落实是谁先倡导要将柳河酒业集团引进西部省来?总是他们有想法,也不敢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