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和他告了别,同木叉径奔东土。行了半日,见一座高山挡住了去路,山上有恶气遮漫,不能步上。她吩咐了下木叉,正欲驾云过山,不觉狂风起处,闪出一个妖魔。
生得其丑无比,莲蓬嘴,耳如蒲扇,满口獠牙,手执九齿钉耙。他望见观音,不知好歹撞上来,提钉耙就筑,被木叉举棒抵住,喝道:“泼怪,休得无理!”
那怪道:“这和尚不知死活!看耙!”两个人在山脚下,厮杀了起来。那怪当年在天庭当官,自然认得观音与他的徒弟木叉,所以留了余手。
那怪此举只是引起观音的重视,然后再借此机会道出他的身份,让观音帮忙在玉帝面前求情,让他早日返回天庭。
他两个在半空中来来回回,斗了几十合回。观音见两人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而且那怪似乎没使全力,沉吟了一会,抛下莲台,将九齿钉耙隔开,
那怪见了心惊,便问:“你是哪里和尚,敢弄甚么‘眼前花’哄我?”
木叉怒道:“我把你这个肉眼凡胎的泼物打下海去!我是南海菩萨的徒弟。这是我师父抛来的莲花,你也不认得哩!”
那怪故作惊讶之色,问道:“南海菩萨,可是扫三灾救八难的观世音么?”
木叉没好气道:“不是她是谁?”说这话时,他心中不无郁闷,今天遇到两个妖怪,都敢对神通广大的师父动手,莫不是事先约好的。
那怪撇了钉把,纳头下礼道;“老兄,菩萨在哪里?累烦你引见引见。”见木叉看向半空中那白衣女子,他慌忙跪下磕头,高叫道:“菩萨,恕罪!恕罪!”
观音知他挡自己去路,定有事相求,于是问:“你是那里成精的野豕,何方作怪的老猪,敢在此间挡我?”
那怪道:“我不是野豕,亦不是老猪,我本是天河里天蓬元帅。只因醉酒戏弄嫦娥,玉帝把我打了二千锤,贬下尘凡;一灵真性,竟来夺舍投胎,不期错了道路,投在个母猪胎里,变得这般模样。是我咬杀母猪,打死群猪,在此处占了山场,吃人度日。不期撞着菩萨,万望拨救拔救。”
闻言,观音已明其意,道:“古人云:‘若要有前程,莫做没前程。’你既上界违法今又不改凶心,伤生造孽,却不是二罪俱罚?”
天逢道:“前程!前程!若依你,教我喝风!常言道:‘依着官法打杀,依着佛法饿杀。’去也!去也!还不如捉个行人,肥腻腻的吃他娘的!管甚么二罪,三罪,千罪,万罪!就算明日让我死,也得先让我大饱一顿。”
观音道:“‘人有善愿,天必从之。’你若肯皈依正果,自有养身之处。世有五谷,尽能济饥,为何吃人度日?”
天逢原来打算求她帮忙去玉帝那求情,哪知她尽说这些没用的。顿时大失所望,便道:“我欲从正,奈何‘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观音道:“我领了佛旨,上东土寻取经人。你可跟他做个徒弟,往西天走一遭来,将功折罪,管教你脱离灾瘴。”
天逢闻言,暗思:“观音这女人既不肯帮我向玉帝求情,那回天庭基本没了希望,既然如此,不如当个和尚,那时节求得正果,总好过窝在这福陵山吃人强吧。”于是答应道:“愿随,愿随,只是不知取经人何时来此。”
“你安心等候,几年后便会相遇!”观音与他摩顶受戒,指身为姓,就姓了猪,替他起个法名,就叫做猪悟能。遂此领命归真,持斋把素,断绝了五荤三厌,专候那取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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