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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蛇打七寸，傅二太太自然知道傅老太太最喜欢听什么了，“是啊，您不仅不能出事儿，还得好好活着，到时候四叔拜相入阁您可是要当诰命夫人的吗，到时候桂姨奶奶是谁，根本就没人记得！”
傅老太太听了这话脸色这次好看了些，“你说的是，老二媳妇，你说的是！”
这女人之间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敌人的敌人那就是盟友。
在这一刻，傅二太太甚至忘却了傅老太太之前做的那些过分事儿，只道：“明月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些，就算是跟在镇南侯身边没名没分，也比嫁到肖家去的好，那肖家是什么人家？怕是还不如咱们傅家了！”
“媳妇觉得，这事儿定然是桂姨奶奶的意思，明月这丫头又是个主意大的，被桂姨奶奶这么一挑唆，就不知道该怎么行事了……叫媳妇说，她们真的是糊涂了，这镇南侯是什么人物？连先皇都不放在眼里，如今会将咱们傅家放在眼里？万一迁怒到咱们家……”
话说到一半，她更是欲言又止，长长叹了一口气。
傅老太太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老二媳妇，你从小就时常出入齐家，那些大官儿心里在想些什么，你比我们清楚，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若是镇南侯真的迁怒到我们身上，那该怎么办啊！“
“这话，媳妇可不敢乱说！”傅二太太面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来。
殊不知有些话不说，那比说了威慑力更大。
在内宅中爬模滚打多年的傅老太太瞬时就懂了，只道：“不成，事情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明月不能有事！”
傅二太太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傅老太太只道：“怎么了，老二媳妇？”
“没……没什么！”傅二太太挤出几丝笑容来。
这下子，她身边的妈妈都按捺不住了，“我的太太哟，有些话您现在不说，以后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就来不及了，奴婢都替您觉得着急……”
傅二太太眉目一冷，“住嘴！在老太太跟前可不能乱嚼舌根子，若是老太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待的起吗？”
“奴婢是担待不起，可您不能让老太太一直被瞒在鼓里啊！”那妈妈也是个能人，一边说话一边拿求助的眼神看向傅老太太。
傅老太太这下子算是听明白了，傅二太太这是有事儿瞒着自己了，“老二媳妇，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话不能说了？如今我们傅家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要齐心协力才是啊！”
“老四和明月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他们两人也就姓傅，可实际上压根就没将自己当成傅家人，以为自己姓桂了，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我老婆子都能接受得了！”
傅二太太装腔作势好一会儿，这才道：“老太太，有些话其实媳妇是不该说的，这事儿，媳妇也是大半个月之前才知道，一直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当初想说来着，可想着傅家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媳妇要是说了，旁人定会以为我这个当伯母的容不得明月，见不得明月好。”
“可如今您都发话了，那媳妇就什么都不怕了——明月啊，不是四叔的骨血！”
什么？
傅老太太只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愣。
傅二太太又说了一遍，“媳妇觉得，明月不是四叔的骨血！您想想，当年小桂氏的死，是不是很蹊跷？”
傅老太太年纪大了，反应能力有点迟钝了，“小桂氏临死前那两年的确是蹊跷都很，我记得有一次老四还来问我是不是在暗中给她使绊子，所以她这才不高兴的，我……我一个当婆婆的，至于用这般下作的手段吗？”
“更何况，那段时间她有了身孕，我就算是不看在她和老四的面子上，看在她肚子里的份上，我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不过老二媳妇啊，这件事和明月又有什么关系？”
傅二太太轻声道：“老太太您别着急，您听媳妇慢慢和您说，您想啊，当年四叔和她感情要好，好几次您想给四叔身边拨两个人，四叔都不答应，她更是在咱们傅家长大的，从小身子骨怎么样，您心里应该也有个数！”
“媳妇也专门打听过了，从小到大她身子骨都好着了，说是有一年这京城里头不少人都染上了时疫，咱们傅家里头也有好些人染上了这病，可她还是好好地……为何怎么怀有身子骨之后这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而且您还记不记得桂姨奶奶身边的那个王妈妈？王妈妈原本是桂姨奶奶从桂家带来的丫鬟，配了人之后没两年丈夫就死了，王妈妈又重新回来伺候桂姨奶奶，还带回来了一个小女孩，若是媳妇没记错的话，那小丫头叫……王秀儿？”
傅老太太对这些事儿记得并不清楚，扶额道：“我年纪大了，这些事儿哪里还记得？不过我倒是记得小桂氏身边时常跟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年纪的小丫头……那个小丫头了？我记得小桂氏死的时候，那丫头好像不在府中了。”
这件事她还是有些印象的，原因无他，当初小桂氏死了之后，傅德文匆匆从金陵赶回来，不仅将小桂氏厚葬了，更说给小桂氏身边的大丫鬟每人一百两银子，二等丫鬟每人二十两银子，粗使丫鬟婆子则是每人给十两银子……
她自然不答应，这些银子都够再买个丫鬟回来了，母子两人当时为了这事儿还很是争执不下，这银子后来是走的桂姨奶奶的账目，她这才没话说了。
可一百两银子……她记得只给了一个丫头的，而且若那个叫王秀儿的还活着，她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傅二太太又朝着她靠近近了些，声音更是低了些，“说王秀儿您可能不记得了，可那一年小桂氏和桂姨奶奶去白马寺上香这事儿，您应该还有些印象吧？那个时候，您说小桂氏嫁给四叔几年了，连个蛋都下不出来，说要给四叔塞两个丫鬟，当时因为这事儿，小桂氏闹得要自尽，您可还记得吗？”
一说起这事儿来，傅老太太还有点印象，小桂氏这性子看着温顺，实则是极要强的，那些日子她将“孝道”二字搬出来了，压得傅德文和小桂氏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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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氏无话可说，可转头，小桂氏就要寻死腻活的，连遗书都写好了，做戏给谁看了！
想及此，她这才点头道：“我记得，因为这事儿小桂氏还闹着要去庄子上住着，后来还是桂姨奶奶当了和事佬儿，说带着小桂氏去白马寺祈福……说着也怪了，等着小桂氏从白马寺回来之后没多久就有了身子，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好像就精神气儿不大好了，您觉得这事儿奇怪不奇怪？”
傅老太太是年纪大了，可不是傻了，如今一想就想明白了，“你是说……这傅明月不是老四的种？”
说着，她一愣，旋即却是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小桂氏哪里会有这么大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