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常曦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想法,只犹豫地道:“那回去之后,你要立刻禀报父皇吗?”
不料容景思却又摇了摇头:“如今这些,还是不足以构成证据。首先,珍妃所诞下的男婴究竟去哪里了?还有……我派人查过,那一年伺候珍妃的四个贴身侍女,在珍妃死后很快也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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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死去了,珍妃的两位产婆,也死了一位。只剩下一个名叫董嫂的,她在珍妃离世后便莫名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容常曦一愣,道:“下落不明……连你也查不到她?”
“嗯。”容景思颇为肯定地道,“除非她已离世,否则就是在隐姓埋名。可一个小小的产婆,为何要东躲西藏地过日子?除非她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且这秘密……足以影响到什么还活着的人。”
虽然被庄飞良和庄以蓉的事情吓的够呛,但离开明光行宫前,容常曦还是去了一趟祠堂。
这里自从上辈子她差点被容景谦掐死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实在是心中很有阴影,这回进来,扫了一眼,才发现葬在杜陵的珍妃在明光行宫中竟确实没有牌位。
真是奇也怪哉,珍妃究竟做了什么,会让父皇这样惩罚她?
容常曦捏了三根香,对着静贵人的牌位拜了拜,心中想的却是,我连你在我母后孕时勾引父皇的事情都可以原谅了,但你可千万别是和你哥生的容景谦啊……
她拜了三下,又觉得不大好,便又喃喃道:“容景谦现在过的挺好的,你可以安心。”
只要你没留下什么祸根……
第二日,容常曦随容景思回到上路回京,越往北走,天气越发寒冷,马车两边都黏着厚厚的粘布防止风吹入,但这样,便不能生太大的火炉,以免在里头会无法呼吸,可即便挡住了风,那寒气还是一丝丝地渗了进来,容常曦体虚,总是四肢冰凉,整个人哆哆嗦嗦的,容景思便让她将手伸出来,塞进自己手中,又用厚厚的毛毯盖在她腿上,以免寒从脚起。
如此一番波折,总算回到京郊,容常曦满心都想着一回宫,一定要第一时间去找容景谦,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料刚到京郊,容景兴就等在那里,他浑身带着凉气上了马车,急急道:“你们可算回来了!”
容常曦疑惑道:“怎么了,还非要到这里来迎接我们?”
容景兴摇头:“来不及,一如宫,父皇定然就会召你们过去,我特意过来,告诉你们发生了何事……啊,对,你们肯定已经知道了沉香木的事情吧?”
容景思点点头,容景兴颇不是滋味地道:“父皇此前从未提过……”
顿了顿,又道:“容景谦查出了沉香木是何人做的手脚。”
容常曦道:“谁?!”
容景兴缓缓道:“于善,于公公。”
容常曦和容景思对视一眼,都很意外,先是张公公,又是于公公,这些公公究竟怎么了?!
容景兴虽然着急,但显然很满意容景思和容常曦都这样满怀疑惑地看着自己,他酝酿了一会儿,等容常曦要伸手打他时,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容景思和容常曦离宫后,容景谦便一直在努力调查沉香木之事,几乎住在了内务局,皇天不负有心人,虽然内务局没调查处什么,但容景谦却发现了一个很小的细节——如今有曼舌花水的这一批沉香木,相比如今被切割过的沉香木,边缘要稍显毛糙。
但这若非仔细查看,或是用手逆着拂过,丝毫是察觉不到的,而就算察觉到了,乍一听,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恰好容景谦之前在问话中,得知曾经柔妃亲自拿沉香木丢入香炉中时,不慎竟被边缘给伤着了手指,从此以后,内务府切割的沉香木,必要再在切割后再稍加打磨,边缘还要抹一点香油——那香油很快就会渗入木头中,不会影响味道,也没有什么颜色,但至少摸着不会轻易再扎手。
再一查,这是安顺十四年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一批送到掌乾殿的沉香木,竟起码是十二年前的,只是沉香木只要保存妥当,几十年都可如故,故而乍一看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
如此一来,需要追查的范围大大缩小,因打磨沉香木是两人以上的内监在做,彼此不大可能互相遮掩,他们坚称送去的一定是新打磨好的沉香木,而负责护送沉香木的两个宫女,更是哭着表示,她们那日往掌乾殿、泽泰殿还有清云阁都送了沉香木,分量一样,都以同样的锦盒装着,既不可能提前调换,更不可能中途自己更换。
从内务府到掌乾殿、泽泰殿、清云阁……这一路上都有人,两位宫女确实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换沉香木。
于是最后一环的于公公便尤为关键,容景谦起初并未表现出来,在皇上面前都只说调查的有些不大顺利,毫无眉目,私下却让振英——正是曾被容常曦评价为,动作灵活,身材又细瘦,很适合偷东西的振英——去了一趟于公公的房间。
振英去了于公公房间,翻找了一番,最后在于公公放在角落的一个香炉里找到残余的一点点香屑,正是沉香木的香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