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微染看着他,放在被子下的手无意识的紧攥在了一起。
她仍是保持着神色淡淡,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在经历了昨晚,此刻再看到他,她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疼么?
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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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疼啊。
怎么会不疼呢?
不管她之前承不承认,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早在不知不觉中就爱上了这个男人。
是爱,不单单是喜欢。
因为爱,所以才会失望,才会……受伤。
可是,这份爱,如今她要不起了。
她也不想再要。
伤口处还有些隐隐作疼,纪微染强忍着,一字一顿冷冷开腔:“离婚吧,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让江聿琛打印出来了,我不会要你一分财产,签了那个字,走出这扇门,往后我不想再看到你,永远都不想。”
每一个字,都堪比一块巨石,重重的砸在了厉佑霖本就鲜血淋漓的心上。
呼吸粗重,双眸幽暗,他低吼反驳:“我不会签字!我不会答应离婚!”再开口,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是受伤,也是乞求,“就算要判我死刑,是不是也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眼里的哀痛,纪微染看得清清楚楚。
呼吸愈发困难,指甲随之更加用力的掐入掌心中,她开口,更加的决绝冷漠:“我不想听。”
“可我要说!”
隔着两步的距离,明明不算远,甚至很近,可厉佑霖觉得,他快要抓不住她了。
“第一次带赵绾烟去新加坡,是为了找方伯的前妻,因为我想把赵绾烟留在那,让他们照顾,但方伯的前妻没有答应,我没有对你说实话,是我的错。”
他死死的盯着她,深怕自己一眨眼面前人就消失不见。
“昨天……我说过我会彻底解决给你一个交代,我的确是打算去找赵绾烟,我想把她重新送回疗养院,但路上,陆禹……告诉我,她不配合治疗甚至偷偷跑到了天台,她……”
明明是描述,可纪微染觉得,画面是那么的清晰。
心一阵阵的疼,她冷冷回视,几乎是从喉骨深处挤出的几字:“不用说了!”
厉佑霖没有停,不仅如此,他抬脚朝她走近。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接到了方伯前妻的电话,她改变主意了,愿意照顾赵绾烟,但需要我亲自把她送去新加坡并且签一份协议,所以我才会再带着她出国。”
一句话说完,他已走到床边,只要他伸手,他就能和往常一样摸上她的脸。
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可……
她躲开了。
冷漠。
决绝。
排斥。
强烈的心绞痛在这一刻袭来,差一点,厉佑霖就支撑不住。
再开口,他的声音已无法用任何一个词来准确形容:“我帮她,不是对她还有情,只是因为方伯一个临死的老人最后的恳求。一开始隐瞒,我是怕你误会,怕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倏地,剩下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仿佛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解释的时候,他没有给,如今,再多的话,她都不需要了。
“染染,我对她……”
纪微染突然就笑了。
“染染……”
“厉佑霖,”笑意一点点敛去,冰凉重新蓄满她的双眸,纪微染打断他,冷声又冷情,“我看到你书房里她的日记本了。”
厉佑霖胸口骤然窒闷!
“我……”
被子下的手缓缓将床单攥紧,纪微染别过了脸,不想再看他:“抱歉,我偷看了她的日记本,偷看了你们之间的秘密。”
“那不是……”
“别说是你,”指尖泛白,深吸口气,纪微染继续,“就是我一个外人,看了她的日记,字里行间……都没法不感动,我都看的出来,你自然也是,她是真的爱你,只是那些年不自知。她崩溃,是因为没了你和你们的那个……”
孩子两字,她终究说不出口。
缓缓的,她强迫自己转过头重新对上他的视线:“听说过一句话么?叫……青城,谁不知道厉少深爱赵绾烟多年?”
这番话,无异于是她亲手在自己心口上刺伤了一刀又一刀。
但,还不够。
“厉佑霖,”将他的五官最后看在眼中,随即又一点点的逼着自己在脑中抹灭,她开口,“我不怪你,昨晚的事,谁也怪不着,所以,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也不必觉得是你造成的,因为……”
每一个字,她都说得很轻很淡,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要说出这些,尤其是接下来的话,对她而言,多疼。
可再疼啊,她都必须承受。
手背上的青筋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明显,胸腔闷得疼的让她差点就发不出声音,可她还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违心话:“因为……这个孩子,我本来也……不想要,我去医院,只是为了约时间……”
“纪微染!”
哽咽的声音失控响起。
纪微染觉得,她疼得……就快要死了。
“你不是说你爱我么?既然爱我,那就签下那份协议,我们离婚,放过我,成全我,也成全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