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大叫:“硕儿,你给王爷打了那么多仗,他一套宅子都舍不得给你?”
盛硕回道:“不是王爷舍不得给我,而是我将要跟着王爷回宁国阳城。”
“回京都阳城?”
“是,娘,我以后将呆在王爷身边办事,希望娘不要再出白天的事。”
“白……”
说到白天,盛氏不自在的转过身。
“娘,你应当懂的,伴君如伴虎,如果有一点差池,你儿子的命,没有交待在战场,却因为……”盛硕抿了抿,“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我不想多说什么,希望娘能知道,儿子有了,你们才有,儿子没有了,你们什么也没有了。”
盛氏被儿子说顿住了脚。
盛硕也不管老娘有没有听懂,转身回洞房了,属于他的人生,正等着自己开启呢!他的心情瞬间又好起来了,大步流星朝洞房而去。
盛氏和女儿大眼瞪小眼,儿子这是什么意思?
凌大府军府,新婚房间里
凌齐轩正在脱外袍,吓得明和低声唤了一句,“轩哥哥……”
凌齐轩转身,把外袍放到衣架上,轻轻说道:“酒喝多了,有些燥热!”
明和松了口气,红着脸低下头。
凌齐轩走到明和跟前,把她揽入怀中,下额抵在她头顶,“我们终于成亲了。”
“轩哥哥……”明和双手环上了凌齐轩的腰,“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是啊,终于在一起了。”凌齐轩轻轻跟着呢喃道。
一对年轻人相拥站在床前,不远处,一对红烛正在夜色中轻轻跳跃,喜庆的光芒,映着年轻人,长长的影子竟显得有些沧桑。
“轩哥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轩哥哥我也没想什么。”
觉得有些沉闷的凌齐轩听到明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后,突然有了笑意,“你还跟以前一样。”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明和抬眼看向凌齐轩。
凌齐轩低头看向明和,“我做什么,你做什么,我说什么,你也说什么。”
“我喜欢跟轩哥哥做一样的事。”明和浅笑兮兮,明媚不已。
凌齐轩宠溺一笑:“跟屁虫。”
“那你喜欢跟屁虫吗?”
凌齐轩满眼笑意,没有说什么,低下头亲了上去,明和如小鹿一般往后退缩,眼睛里还有惊恐。
“怎么啦,明和?”
“轩……”
“怎么啦明和?”见明和的身体都抖起来,凌齐轩惊慌的问道。
“我……”
“别怕,明和,我是你轩哥哥!”
“轩哥哥我怕……”
“你怕什么?”
明和紧紧的搂着凌齐轩,就是不说话。
凌齐轩内心很不安,担心的拍着明和的后背,安抚道,“别怕,明和,一切都有轩哥哥。”
“有……”
“有什么,颖儿?”
“有坏人……”
“在那里,轩哥哥去……了他。”新婚之夜,凌齐轩没有说出‘杀’字。
明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在那里。”
“别怕,他们躲得再远,我都会抓到他们。”凌齐轩豪气说道。
这情绪感染了明和,让她的心安定了一些,抬头问道:“真的吗?”
“嗯!”
仿佛得到了保证,明和的身体不再发抖了,她说道:“那些坏人,就像你刚才那样去亲别的女人,总是让我吐个不停。”
“颖儿……”凌齐轩紧紧的搂着明和,这个曾经的公主,竟要面对这样的龌龊之事,他心疼不已。
明和伤心的说道:“那些坏人还想这样对我,后来,那个老男人说,不要这样对我,要不然卖不到好价钱。”
“王八蛋,我要宰了他们。”凌齐轩咬牙切齿说道。
“轩哥哥,你也要像坏人一样吗?”
“……”凌齐轩眨了眨眼,没想到,新婚之夜,会遇到这么高深的问题。
唉,能说什么呢?其实这个曾经的天命真女还是很幸运的,至少坏人为了价格,没对她怎么样,这是不是上苍对她的眷顾呢?
虽然不是皇后,但谁又能说大将军夫人会比皇后差呢!
明和的命真得很不错,简单无掩饰的露出了曾经的过往,而深爱他的男人心里只想宰人,竟一点也没往歪处想。
简单对信任,这其实是最好的相遇。
窗外,春风解花语,一树繁花。
窗内,相逢几多时,满室温馨。
将军们的婚礼过后,最美的人间四月天也到了,对因粮食自供自足而夺天下的夏王爷来说,这是他的根本所在,年轻的夏王爷穿着便服,亲自下乡督农,安排农事生产,可见他有多重视粮食。
督农过后,就是扶持小手业者,以邵伯领头的小手工业行会在宣里成立了,邵伯将在宣城呆三年,和大司空梅林楷一起对小手工业者进行技术扶持,进一步繁荣宣城商业。
整个四月如火如涂,从大商贾那里搜刮来的银子,如水一般快速往外流去。
小莲街
昔日脏乱的小手业集中地,不过一个月时间,已经变得整洁如新,焕然一新。
早上,生意淡时,严家纸铺门前聚满了商人,大家交头接耳,低语中,抑制不住满脸的兴奋。
“你们去衙门了没有?”
“早就去了。”
“怎么样?”
“当然不错了,那几个技术精湛的大匠已经答应过来了。”
“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也不愁东西做得粗糙没人买了。”
“是啊,太好了。”
有人抬头看向严家铺子,“你们看他家的纸,现在不仅品种多,质地还好,每天很多人慕名而来,这生意真是好到爆。”
“是啊,开头,我还不相信,不屑去,没想到现在去要排队,真是悔不当初啊。”
“我也是,慢了一步,这银子啊不知要少赚多少。”
“你们说,官府把我们的技术提上去了,让我们发达了,那些大商怎么办?”
“这……”
叽叽喳喳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
宣城江家
江六公子正和父亲江老爷站在庭院花阴下,看着风景说事。
“父亲,以后我们的生存越发艰难了。”
江老爷仿佛没有听到儿子的话,凝目沉思。
“父亲……”
江老爷转过头来,“觅儿,我们得放下姿态了。”
“父亲……”
江老爷抬头看天,“姓夏的没有说谁能获得支持,谁不能获得支持吧。”
“这……”江觅松仔细想了想,点头,“是,没有说。”
“那我们也可以要求去获得支持。”
“父亲,可我们的瓷器在行业里已经是顶尖了。”
江老爷摇头失笑,“谁告诉你,我们已经是顶尖了。”
“父……”
“儿子,跟皇家比起来,我们持术总是要逊一等的,你知道为何吗?”
江觅松回道:“儿子不知!”
“因为皇家有人力、财力去钻究新的品种,而我们……”江老爷的话下之意不言而喻。
“父亲,儿子懂了。”江觅松拱手说道,“儿子这就去衙门。”
江老爷说道:“去吧,想要江家发展起来,闭门造车是不行的。”
“是,父亲!”
上官府
下了衙门,上官家爷孙俩人习惯性到书房坐坐,说说各自在衙门里的事,说说夏宗泽的下一个政治举措。
“爷爷,真没想到,夏王爷的银子竟取之于民,又用于民了。”
上官明才微笑道:“我也没有想到,原以为他收刮的银子,最多用三层,没想到用了七层,据说余下的三层,已经运往宁国,支持宁太子打平国了。”
上官乐驹说道:“爷爷,宣城经此两件大事之后,怕是很难有人再撼动民心了。”
“不错,乐儿看得不错。”上官明才表扬了孙子。
“爷爷,没想到连老天都帮宁国人,平国人自乱,宁太子趁机派兵,天下平定,怕是指日可待了吧。”
“是指日可待了。”上官明才连连点头。
宣城王府
不知不觉已经是五月了,夏宗泽离开的日子终于提上了日程。
“王爷,五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夏宗泽点头,“嗯,就订这个日子。”
“王爷,我们回到阳城,殿下不一定在京城。”
夏宗泽看了眼范先生,“如果大哥还没有从平国回来,我也一道去。”
范先生点点头,“王爷,卑职下去安排了。”
“去吧。”
范先生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出了王爷公务房,他回自己的公务房,路过某个公务房时,驻了一下脚,想了一下,转身朝某个公务房。
“梁大人,还习惯吗?”进了房间,范先生就朝对面书案后的人拱手。
梁其道阴沉沉的抬了眼皮,“不习惯。”
“哈哈……”范先生笑道:“梁大人真是风趣,不要紧,你才来半个月,以后会习惯的。”
“我觉得我永远不会习惯。”
范先生暗暗挑眉,也不跟他较真,笑笑:“梁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或是不方便的地方,尽管找在下,在下能帮的一定会帮。”
“我现在就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