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万!”藤原斗复再次加价。
杨维等县领导都急疯了,一阵挠墙。
二百万啊,这能办多少事情啊,拉动当地多少GDP啊,恨不得跳出来替老赵头答应了,但这是人家的私人物品,他们也没办法做主。
孰料,老赵头却道:“念你对你哥哥一片深情,这水壶送给你了!不过,这里还有一件东西,你看了肯定更想要。”说罢,他就大步流星地朝着墓地走了过去。
梅川内酷推着藤原斗复的轮椅往那片墓地走了过去,很不解地看着老赵头的背影,给钱他不卖,反倒不要钱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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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钱白送,这不符合商业原理啊!
藤原斗复摩挲着水壶,幽幽地感叹道:“这就是华夏人民的骨气啊!当年他们就是靠着这个打败了我们!”
转眼间到了墓地,老赵头一指胡俊峰坟前的那跪着的白骨说道:“这就是你兄长的尸骨,当年被徐政委一枪撂倒掉进悬崖了,我给找到了!”
在梅川内酷震惊的注视下,失去行动能力多年的藤原斗复竟然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那尸骨跟前,噗通就跪下了,他摩挲着兄长的白骨,眼泪长流,嚎啕大哭,用关东口音明显的日语说道:“哥哥,我来接你回家了!”
白骨胸骨断了几节,明显受过严重的枪伤,脖颈里挂着一个锈蚀得很严重的金属片,上面依稀有“春雨会”、“藤原浩二”等几个小字。
藤原斗复确认这就是哥哥的遗骸,绝对不会有错,除了这金属片上的番号和名字,还因他跪在了胡俊峰的坟前。
胡俊峰被斩首之后,尸体挂在汤山县的城楼上示众,有天却是不翼而飞,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尸体是被抗日联军的人马偷了去,在这里安葬。
藤原斗复嚎啕大哭,随同而来的老人寻访团的成员们也各自垂泪,当年他们的父辈就是在这里战死。
而梅川内酷则是对杨县长深深地一鞠躬,谦恭地说道:“杨桑,这就是我义父这次来寻找的遗骸,请您务必归还。我们愿意在贵地投资建厂,投资额在五十亿元以上,拜托了!”
杨县长一听投资五十亿这震撼的字眼,美得魂儿都飞了,恨不得大笑三声以宣泄此时的狂喜之情,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还不得不保持着应有的风度,矜持地道:“请梅川先生和藤原老先生放心,归还战争遗骸,一向是国际惯例。我们一定会归还的。至于纪念塔,也按照原计划修建。我们会和村民们做好工作,获得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高振章镇长立刻贯彻落实,向村民们说道:“乡亲们,你们也看到了!这些国际友人其实也是知道当年的战争是他们不对。这次过来,只是来寻访遗骸,将心比心,要是咱们的先人遗骸找不到,咱们是啥心情?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咱们把水壶、把遗骸归还给人家吧!”
众人都望着老赵头。
老赵头当即说道:“要想拿走遗骸可以,让藤原斗复那老畜生给胡司令磕三个响头。否则,谁也别想拿走!”
此言一出,高振章当即就炸了,一蹦三尺高地骂道:“老赵头,你这是啥意思?给我出难题是不是?让我不痛快是不是?好好好,你不让我痛快,我也不让你痛快。乡派出所的人呢?把人拿走!”
当即就有几个乡派出所的干警朝着老赵头逼近了过去,这就要拿人了。
这下村民们也炸锅了,老赵头是村里老辈人,当年参加过抗日联军,是新四军司令员徐前进的警卫员,铁骨铮铮,德高望重,后来两个儿子一个在珍宝岛战争中牺牲,一个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牺牲,可谓满门忠烈。
老爷子捐钱给村里办学、修路,哪怕八九十的高龄了,依旧还为翻修校舍打野猪送到镇上,这是何等的丰风骨啊?
乡领导县领导不把他当回事儿,但在村民们眼里,他就是守护庄户人家的老山神,岂容这帮杂碎把他抓走?
一时间双方推搡厮打起来,现场一片混乱,闹得不可开交。其实警员们也怕,这不比城市里人与人关系很疏离,这是乡下,宗族势力最为强大,村民们团结得很,所谓人多势众啊。
就拿现在来说,几十个壮劳力同仇敌忾,十来个警察拿什么和人家斗啊?真开枪?真出了事儿,谁也兜不住!
从头到尾,陈晨一直冷眼旁观,没有出声,平心而论,老赵头不过分,说话办事有礼有节,再加上他的所作所为,更是让陈晨钦佩。
反观以杨县长为首的这些基层干部,为了政绩为了个人前途为了一己私利,数典忘祖,歪曲历史,甘当汉奸走狗,奴颜婢膝到了极点,反而对自己的群众动粗动手,疾言厉色,实在令人心寒齿冷啊!
陈晨一直强自按捺怒火,但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拥挤在人群里,寸劲爆发,动作虽小,但攻击力不差,三下五除二,那些警员纷纷倒地。
革命老区,民风彪悍,和起兵村有得一拼,村民们把杨县长他们围了起来,眼见就要爆发冲动,高振章的话也不好使了。众人不由得大急,死命按手机,但是,按了半天也没用,这里太落后了,基站都没有,哪来的信号啊?
此时,藤原斗复看向老赵头,再次开口了,问道:“赵桑,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老赵头一扬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也不再为难推搡那些县里镇上的干部了,老赵头才开口道:“你说吧!”
藤原斗复说道:“我一直很想知道,当年胡俊峰的尸体是谁偷走的?我兄长藤原浩二是谁杀掉的?我腿上挨得那一黑枪是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