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攸关之际,我也顾不得腕扣还在不在手腕上,拼命的抓住那根缆绳,使劲平生气力对抗水流,忽然头顶咕咚一声撞到了洞壁上,我心知隧道中的这股大水让整个隧道盈满,我的头顶到了洞顶上,本来我站的位置是我们下来时洞口的位置,经过大水一冲,缆绳西摆,我拉着缆绳被冲到了洞口西侧,缆绳本也不是很长,我知道,只要顺着缆绳往前拉去,我就能出洞。
当时求生之心非常强烈,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拉着缆绳三下五除二,浮上洞口水面,从水中伸出头来,正撞到张舒望后腰,来不及睁眼,先猛换了两口气。
甩甩头发上的水,睁眼看时,张舒望身在齐腰深的水里,那股大水正淹到张舒望所悬的洞壁之处。
再看林慕蝉和柳向晚的缆绳,空空如也,我大叫问道:老张,两个丫头被冲走了?
张舒望冻得上下牙关直打架,说道:没有,林丫头飞了,抱着柳向晚。
我长出一口气,刚才形势十分危急,我在洞底水上,柳向晚悬的最低,在张舒望绳下三四米处,林慕蝉比柳向晚高一米多,林慕蝉的眼睛自与常人不同,远远就看见隧道的东头满满一股大水汪洋奔来,大叫我回来。
柳向晚也看见了,吓哭了,那股水能把她结结实实淹了,而且她不会游泳,自小不敢下水,长大以后勉强能坐船,把她丢到海波里,绝对不会淹死她,因为在淹死之前,早就自己吓死了。大凡小时候胆小的人,长大了爱冒险,明明胆子很小,却喜欢闯荡。这就是柳向晚。
蜃奴早已不知去向,反正他服用月感膏之后,不怕水,月感膏还有个作用,那就是使人不惧寒冷,但饭量会猛增,因为海底水境颇寒,即便陆上盛夏时节,水底三五百米处恒温层也只有十度上下。故而服用月感膏并不惧水寒。
我见张舒望嘴唇有些发紫,知道他身体失温。对他说道:你快往上爬。
张舒望却说道:王得鹿,我死了千万找到我的尸首,得让我有个棺椁,我爬不上去了。
我急道:怎么你就爬不上去了?
张舒望道:我脚腕被东西缠住了,它在往下拉我。
我闻言吃了一惊,扫一眼茫茫大水,心知不好,这股大水也许就是老龙团运兵,莫非是海怪将张舒望攥住?
来不及细想,慌忙将右手抬出水面,好在鹿骨刀的腕扣还在手腕之上,顺藤摸瓜将鹿骨刀从水中捞出来,攥在手中,贴着张舒望的大腿就往下蹭,一边用鹿骨刀试探什么东西,我一边问张舒望:张大爷,你左脚还是右脚?
张舒望慌忙道:左脚左脚。
我左手拉住绳索,由于水的浮力,并不吃力,右手攥定鹿骨刀顺着张舒望左腿裤管往下蹭。
此时洞顶林慕蝉爬下来喊道:王得鹿你没事吧?快上来,都是你的馊主意,在洞底水上等着人家,人家是水族你懂不?水上和他们交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需要我帮忙吗?
我叫道:你招呼人用缆绳把张大爷往上拉,快点!
我不希望林慕蝉飞下来,因为洞口四壁比较狭隘,一个不留神翅膀就会碰到石壁,损伤了翅膀以后,很难恢复,刚才林慕蝉抱着柳向晚腾空出洞,是因柳向晚命悬一线,不得已而为之。
林慕蝉和金雪斋拉住张舒望的绳索往上拽,我的鹿骨刀正好扫到张舒望的脚裸,翻腕往脚底一刀,刀头插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张舒望呼啦啦被林慕蝉和金雪斋拉了上去。
我拔出鹿骨刀来正要往上走,忽然我的脚裸一紧,坏了,我被攥住了,我立即屈膝伸手往自己脚底扎了一刀,刀是扎进去了,可使劲平生气力,怎么拔也拔不出来。到底不知水下是何物。
回身一看,洞口周围水中,黑压压十数个脊梁骨暗暗向我围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