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伯母去世之后,聂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原本他该是有着大好的锦袖前程,可是自此之后却整日郁郁寡欢,借酒浇愁。”楚玥垂下了眼眸,伤感中不觉又多了一抹叹息浮现。
她道:“自聂家遭逢变故,聂伯母去世以后,聂辰开始性情大变,他嗜酒,赌博,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竟是将聂家剩下的唯一一点田地也给赌输,押给了赌场的人。爹娘几番苦心劝解无用,只觉得他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便也彻底就此打消了我俩联姻的想法。”
其实爹娘会做出这个决定,她一点也不意外,也从未有因此而埋怨父母,纵然起初是有大吵大闹过,可是后来静下心来一想,做父母的,有哪个的初心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好?
那段日子,聂辰也的确是让她很苦恼,他变得都已经快不像是他自己了,她劝过,开解过,可是最后都是无用。
看着聂辰那个样子,她也心痛,也难过,背后也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可是怎么办呢?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彻底没有办法了。
“那你又是如何进的宫?还有他,又是如何进来的?”夕若烟尚有此事不解,虽然听了楚玥的遭遇,她也很为她感到惋惜,可是一码归一码,终究还是不能够将其混为一谈。
楚玥低垂了头,眸光闪烁,似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够言明一般。
夕若烟眼尖的发现,也知道她的犹豫,只怕这一番犹豫之后,这疑问的解答,楚玥也终究还是不会告诉她。
不过也没关系,这世间最藏不住的,便是秘密。
既然有了线索,也知道了聂辰这个人,她想要调查出他的来历,还不是小事一桩。
若换了是平常,兴许她是不会就此作罢的,毕竟事关冥风,她是无论如何也势必是要查出一个真相来的。
但是今晚她却是心软了,她并不想要逼迫楚玥说她不愿意道出的事情,不但是因为楚训的原因,更者,还是因为惺惺相惜罢!
楚玥是个很痴情的女子,对于重情重义的人,她向来都是秉持着一份敬意的,就算楚玥所做的事情已经有悖伦常,但,她终究还是不忍了。
“算了,夜里风凉,回去吧。”不再多加问及什么,夕若烟转身踏上了小舟,是当真不打算再继续就着此事要多加逼问些什么了。
楚玥一时不料到她竟是真的会打算不问,一时愣了,只望着夜色之下的那抹背影静静出神。
回头见楚玥仍旧呆在原地不动,夕若烟却是已经有些不耐了,“还在想什么,还不赶紧上来?”
楚玥刹那回神,一双玉手揪紧了衣衫,踌躇了许久方才踏上了夕若烟的小舟。
令她觉得奇怪的,是夕若烟竟当真是没有再就着此事多问些什么,一路驶着小舟安安静静的只字未言。
夕若烟既是不多问,楚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一路之上倒也还是安静。
小舟回到陆地的时候,聂辰并未离去,见着她们的小舟缓缓划过来,便想也不想的就快步迎了上来。
反正都已经被夕若烟发现了端倪,聂辰索性也就不再刻意隐瞒着什么,上前去小心扶着楚玥下了小舟之后,便长身立于她的身旁,那搀扶的手并未放下,那一副画面看去,真真就像是在秀着恩爱一般。
只是,当着她的面公然与皇上的妃嫔秀着恩爱,他们当真是在找死么?
视线悠悠落在他们二人相握的手上,夕若烟凉凉一笑,随即也不多言,转身便潇洒离去。
待至她已经走得远了,聂辰方才有些担心的望着楚玥,“就这样放她走了,难道你就不担心她会将今晚之事给说出去?”
“那你想如何?”楚玥故意一问。
“方才你是有机会的,我们应该……”聂辰不再说话,而是抬手做了一个“杀”的动作,面上冰冷,表情更是显得有些狰狞,与从前那个温润如玉,文质彬彬的聂辰倒是显得有些判若两人了。
楚玥凝着他,见着他脸上露出的那带着狠意的表情,突然就有些想不明白了,“聂辰,你何时也变得这般的嗜血成性了?”
“我……”被她这么一堵,聂辰瞬间便说不出话来了。
楚玥却不再去看他,别过头去已有些无力再去辩驳什么了。
久久,她方才道:“夕若烟不是普通人,如果她出了事情,皇上必定深究,到时候事情一但闹大,你我是不可能会逃得脱的。还有,我不想连累哥哥。”
“可要是她将今晚的事情给抖落出去,我们也一样会死啊!”聂辰急了,因为他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今晚的事情一但传扬出去,他们会是怎样的一个下场。
“你怕死?”楚玥冷冷一笑,话中几近嘲讽。
“不,我只是担心你。”聂辰搂着她,着急的解释着。
若换成了是平时,楚玥说不定还会心软,可是如今却……
抬手挥落了聂辰放在着急手臂上的手,楚玥已觉得疲倦了,更加不想再多说些什么,转了身便要离去。
“行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