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也是惊魂未定，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向昊学道谢。
他没什么伤到，反而让人家身子金贵的老板擦伤了许多处，这可让老实巴交的王老汉颇为过意不去，却也只能化作一句有些苍白的感谢。
不过，王老汉心里有数，人家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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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可是救了自己的命，这工程，甭管给钱多少，非得带领大家伙儿把这活干得漂漂亮亮不可！
昊学活动了一下手脚，筋骨肯定没什么大碍，只是几处擦伤确实有点疼痛，毕竟他练的可不是金刚不坏体，狠狠摔在乱石堆里，不伤到骨头就不错了。
“怎么搞的爬那么高，还踩空了？”
老王老脸一红，刚才可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吹嘘自己是“飞天蝙蝠”，这下丢人丢大发了，真成了瞎眼的蝙蝠，要不是小老板救援及时，老命都可能交代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爬上去刚准备干活，头忽然迷糊一阵，脚下打滑手没抓住，就摔了下去。”
“王叔，我都说你最近吃肉吃得少了，咱们这趟活老板不少给钱，不用太节省啊！大家都知道你家里四个孩子，三个在读书，压力大，可也不能太压榨自己……”
旁边一个小青年说话，倒让昊学愣了一愣。
吃肉？
这怎么还和吃肉有什么关系，不是说掉下脚手架的事儿吗，你是有多吃货，这个时候居然还想起吃肉来，吃死你哦！
吴书华看出他的疑惑，表情有些沉重地解释道：“干这一行，卖的是力气，其实最合适的还是40岁以下的年轻人。可是近年来年轻人越来越不愿意从事这样吃苦受累的活，各地在用工高峰的时候都出现了用工荒，很多时候还是像老王这样50多岁的老工人挑大梁。”
“老人精力毕竟是跟不上，就算经验丰富也无法弥补，比较无奈和通用的办法就是，多吃肉。靠肉食里的能量来补充体力，不然就手脚发软出不了大力气。”
“老王家里负担重，虽然咱们工钱给得多，他还是不舍得给自己多买肉吃，今天估摸着就是手脚上差了力气，又急着爬高赶工，这才发生了意外。”
还有这样的事……
昊学的确是没想过这些高龄的工人需要用大量肉食强行补充体力，在赚这份其实并不算多的工钱。
目光扫过这近千工人，的确如吴书华所说，年轻人并不太多，很多人一眼看上去就是四五十以上，甚至还有个别几个头发都花白了的老年工人，比出事的老王显得更老迈一些。
何婉君性格善良，这会儿已经有点泫然欲泣的意思。
昊学转向吴书华道：“华哥，你都知道这个情况，干嘛不直接在伙食里多安排点肉食？不差这几个钱吧？”
“不怪吴老板！”
就有人抢着解释道：“是咱们觉得并不是人人都有必要吃那么多肉，才让吴老板给算成钱发给个人手里，需要多吃肉的自己解决，觉得身体可以的也可以多剩下几个钱给家里……”
是这样！
昊学微微点头，有些感慨。
自己给的工钱已经不低了，然而这些人还是为了省那一点肉钱，不舍得吃，甚至让自己体力不足险些酿成事故。
真正处于社会底层的人群，生活的境遇，是自己这个农村出身的孩子，也有点难以理解的吧？
“华哥，今天开始，无条件改善伙食，不许再扣钱下来发给个人。钱要赚，身体也不能垮了啊。”
昊学站起身来，目光环视一圈，朗声道：“现在就去买肉，做菜！今天让小老板给你们露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