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泓微微仰头,对上那般死寂的眼神,他竟有些寒意,当年那个只会妥协的少年,如今已经会对他说不了。
这些年,谢泓几乎忘了,害怕这个冰冷无趣的弟弟,有一天会羽翼丰满,脱离谢家的掌控,所以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折断他的翅膀。
“困兽?你不争,原来是想要自由,可未免......太过奢侈!”
谢泓仰头一笑,是自己将眼前这人的软肋一一除去,以至于如今,他竟然找不到丝毫可以牵制他的弱点了。
谢家子弟,生而为困兽,亲者死,爱者伤。
而造成这一切的缘故,说起来,都无比的可笑,因为谢家所图,容不得任何阻挡,谢家子弟更是不能有任何软肋。
可是人,如果这样麻木的活,又有什么意思?
站着的男人微微阖眼,低沉清冷的声音,有些许嘲讽:
“生你的女人,用一条命都换不回你的清醒,你比我更可怜。”
谢翊转身,看了一眼赵冬远,后者暗暗摇头,两人便不再管地上的人,沿着草坪的小路,走向了酒店的大门。
倒地的男人,嘶地一声,捂着肚子,缓缓坐起身,靠在车门边,看着走远的人,眼神有一瞬的迷茫。
可很快,指尖的湿漉,又让他低低的笑起来,邪气的眉眼,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呵,敢跟我动刀子了,说明你依旧放不开当年的事情,很好,这样就很好......活在谢家,如果麻木,那才是大不幸。”
撑着地面,忍着腹部的疼痛,他呼吸有些急促,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我比你更可怜.....呵,那可真糟糕。”他低低的感叹了一句,有些无所谓,也并不愤怒。
“是啊,可怜。”车的后座,有一道沙哑的女声响起。
谢泓并未回头,只是低低一笑,轻声回应:“你见到了他,心情可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