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溪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那你爱过……严……振东么?”
秦梦瑶点了点头,幽深的眸子里氤氲起了一片雾气。
“还好。”白筱溪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我和妹妹大概还是两个相爱的人生下的。”
虽然名不正言不顺。
秦梦瑶又点了点头,道:“溪溪,我说了,你大可以讨厌我,但不要恨他,好么?振东临终时的愿望就是你们能去给他上一束花。”
白筱溪深呼吸了一下,努力用平缓的语气说道:“嗯,我会给他送一束花,但我永远都会姓白。”
果真又是个倔强的孩子。
秦梦瑶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但是……我爸爸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么?”白筱溪回想了下秦梦瑶刚刚的言辞,微眯了一下眼。
秦梦瑶心弦一颤,道:“振东……临走前……说是心脏病突发,是一场意外。他……原本只想关几天,逼迫他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溪溪,你……亲生爸爸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而且……他也已经走了。”
白筱溪只得蹙着眉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们现在究竟是在躲严家的谁?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是当年要杀樱樱的那个人?”“都要躲着。”秦梦瑶脸上是心有余悸的表情,“你那个哥哥……城府极深,阴晴不定,他这辈子最恨的人应该就是我。他同意让我离开严家,已经是对我的仁慈了,自然不希望你们出现在他面前,甚至有一
分一毫与他争严家财产的苗头。”
“我没兴趣。”白筱溪撇了撇唇,道。“但外人未必会这么觉得,何况可能还会有别有用心的人。”秦梦瑶摇了摇头,道,“至于严枭,你血缘关系上的这个叔叔,我们更是要躲着走。溪溪,我将这些都告诉你,不是想让你去报仇的,我只是……
咳咳……”
秦梦瑶咳嗽了几声,收住了后面的话。
她只是时日无多了,不想让这两个孩子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
白筱溪垂着头,没留意到秦梦瑶眼里一闪而过的异样,喃喃道:“我明白了。”
她现在根本没什么能力去报仇。
樱樱没出事,没有证据去找那个严枭。
至于严禹鸣,她听来听去,也没听出什么,白镛去世时,严禹鸣还不到十岁。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严禹鸣,应该也会恨死了严振东和秦梦瑶,婚内出轨,甚至导致了自己母亲的死亡。
到头来,严振东还说秦梦瑶是他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
严禹鸣没杀秦梦瑶,只是“挟持”了她这么多年,大概确实算是仁慈了。
不过,秦梦瑶找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可能再留在江城,也不可能和邵景睿在一起了。
嫁给邵家的“继承人”,岂不正是要谋取严家的苗头?
严禹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下她。
何况严禹鸣和邵钧庭似乎还颇为熟识的样子。
那个什么严枭恐怕也会注意到她。白筱溪涩涩地笑了笑,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一定不同意我和邵景睿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