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衣瞪大眼睛,完全不明白,慕容安兰为何会向自己说这些。
照理说,皇甫王族的家事,于慕容王族毫无关联。
不过,向来聪慧的慕容青衣,慢慢一梳理,便明白了慕容安兰这些话的言外之意。
“爷爷这是……”慕容青衣神色恍惚。
“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忍不忍心,看着爷爷大半生积攒的王族霸业,就这么落在慕容康这狼子野心的畜生手里?”
慕容安兰沉声询问。
慕容青衣咬牙切齿道,“我,我不忍心。”
“那好。”
慕容安兰握紧慕容青衣的手心,呢喃道,“我走后,你就装作若无其事的重返慕容王族。”
“慕容康只要我死,对于其他旁系的宗亲,他没理由动,也不敢动。”
“待时机成熟,记得夺回王族大权。”
慕容青衣看着马车外,身负重伤的父亲,以及那位倾心男儿年轻的背影,慌不择神得喃喃自语道,“我能行吗?”
慕容安兰没吱声。
右手伸进袖口,掏出一枚令牌,亲手交付到慕容青衣手心,嘱托道,“这是我族的王令,将它交给宁河图。”
慕容青衣起先茫然,旋即眼神大亮,“爷爷这是……”
“从今往后,他就是我族的摄政王,也是你最大的靠山,有朝一日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就昭告天下,主动投靠宁河图。”
“懂我的意思没?”
慕容青衣泪眼婆娑,近乎麻木得点点头。
这是临死之前的遗言吗?
五指下意识握紧慕容王令,这位生来柔弱,纯善的年轻女子,瞳孔深处泛起一抹滔天杀意,“慕容康!”
几十年荣兴。
一朝消逝。
慕容安兰也不知道,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了。
不过,这些都是身后事,管不着那么多了。
往后这北方,到底是一家独大,还是各方角逐,就看谁的命好。
“呜呜呜。”
马车之外。
丧幡鼓动,苍鹰低鸣。
盘绕在半空,忽隐忽现。
右手始终按住刀柄的秦莫邪,开始正式打量着容貌出众,王袍显赫的宁尘,“听说,宁见数十年来,什么都不闻不问,一心只培养自己的某个孙子。”
“是你?”
宁尘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面带微笑。
“难怪他敢放我出来。”
秦莫邪抬了抬自己的脚尖,淡声道。
宁尘蹙眉,“你还真准备动我爷爷?”
“北方虽大,可我秦某人,几十年前就纵横北方了,何处去不得,何人杀不得?”
这句话似乎有点答非所问。
不过言外之意,过于明显。
宁尘岂会听不出?
他一步横移,五指触及大凉龙雀的剑柄,“动我爷爷之前,先过了我宁河图这关。”
秦莫邪罩在头盔下的嘴角。
泛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不屑至极。
不远处,慕容康正暗中吩咐自己的随从,严阵以待。
一旦出现变数,先杀了慕容安兰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