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陷入泥地里,发出噗呲声。
我们屏住呼吸,静静等待远方的黑点慢慢逼近,渐渐的,我看清了。
那人披着黑色的雨衣,腰背佝偻,身材臃肿,手里来拎着个沾满泥水的锄头。
咿?竟然不是王林?
这个人我认识,是天畅福利院的老园丁。这大半夜的扛着锄头,应该是去查看花圃的水淹情况,却把我们给吓了一跳。
今晚,我们并没有堵到王林,并非是我判断失误,反而是我的判断异常正确,王林的确从北门的栅栏尝试翻越,只是翻越失败了而已。
我们听到救护车声音后,才从躲藏处走了出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体力有时候真的挺有用……
从雨地里出来的时候,戴天晴浑身发抖,而我则冻得迈不开步子。
值得庆幸的是,王林死了,尸体挂在北门的栅栏上,喉咙刺穿在铁门正上方的钢筋障碍物上,尸体像腊鸭一样挂着好久,血都被雨水给冲得差不多。
在抬上车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王林的尸体,脸色苍白,浑身僵硬,雨水把衣服冲刷得干干净净,甚至鞋底都没有丁点泥水。
中国有句古话,尸体要入土为安,王林这种死的不着天不着地,阴魂不会被鬼差发现,也无法自主脱离身体,就会在慢慢随着肉体腐烂。
像这样死后还要遭受痛苦折磨的方式,挺适合王林这种十恶不赦的人,死了能省下坐电椅的功夫,也算警察局的实惠。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在把尸体装上车之前,我还是拜托戴天晴请法医给王林拍了全身照片,致命伤确定为喉咙被刺穿,也就没有再做检查。
可是,我总觉得很奇怪,尸体的姿势不太对头,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救护车前,戴天晴已经冻得话都说不利索,“上车回去吧,我都快要冻死了。”
“回去?难道你想从这里回警局!”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戴天晴,她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然能怎么办,衣服总要换的吧。”
再冻下去,哪怕是戴天晴也要生病的。
我说,“你跟我过来。”
戴天晴迷茫的被我拽到小翠的房门前,我敲了敲门,里头传来慵懒梦呓般的声音,“谁啊。”
“是我,张小白。”
“等一下,我穿好衣服。”
听到熟悉的声音,戴天晴俏脸闪过一抹阴霾,“你怎么没说要带我来李翠翠住的地方。”
我说,“谁住的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给你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要换衣服你去换,我先回去了。”戴天晴扭头要走,我拽着她的胳膊,不耐烦的问,“你在较什么劲,小翠又没有得罪过你。”
话还没说完,小翠穿着宽松睡袍,惺忪着睡眼把门打开,待看到我们狼狈模样,才惊讶的道,“小白,戴警官!你们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拜托,给她找身合适的衣服,至少让我们暖和过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