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爹急得直挠头,“这孩子是咋了。”
张大仙摸了摸我的脑袋,又摸了摸我的肚子,顿时眉头紧皱起,“大哥,你们家里有没有黄麻?”
我爹疑问,“黄麻?门口柴火垛上有,留着引火用的,大仙您要那东西干啥?”
“麻烦您拿一株过来,晒干的也好。”
过了一会儿,我爹从门口捡来几枝黄麻,这东西又叫黄蒿,是田间地头常见的野草,因为有股奇怪的味道,牛羊都不爱吃。
但我们都不知道,这黄蒿还是一种催吐的药草。张大仙借了灶台,把黄蒿洗干净后放上清水煮,煮了大概有三分多钟,把一碗黄色的药水倒在碗里。
我仰着脖子,把怪味的药水咕咚咚喝下去,大概过去半个小时,我忍不住冲出去,扶着门框吐了个痛快。
一般从胃里吐出的东西,都是有一股子酸臭味。可奇怪的是,我吐出来之后,还能勉强分辨出食物的模样,一点消化过的痕迹也没有。
看到这一幕,我娘吓坏了,“这……这是咋回事啊!”
在我们村,根本没有医生。张大仙既是神汉,又是村里的赤脚医生。
我娘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不懂什么医术,但她知道吃什么吐什么的时候,就证明这个人不行了。
我记得爷爷在临死之前,刚喝了一大碗面条准备下地干活,突然说身体不舒服要休息,当天下午就把面条全吐出来,接着就咽气死了。
在村里有个说法,就是人快死的时候,会有苍蝇围着转,而且吃啥吐啥。
我以为自己和爷爷一样,快不行了,顿时心里头酸酸凉凉的,也不吵不闹,只是坐在地上吧嗒嗒掉眼泪。
小孩对死根本没什么概念,但是想到当初爷爷直挺挺躺在床上,怎么叫都不应,那种恐惧感就朝我袭来,外加上今天红衣女鬼的惊吓,我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了。
看到我这个模样,我爹也叫吓得红了眼,“张大仙,您无论如何想想办法,救救我家白伢子!不管多少钱都行,只要孩子能保住……”
张大仙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次张小白招惹到的,是横死的厉鬼,怨气极重!哪怕是我想要帮忙,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听到这话,我娘噗通就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张大仙,我老张家就小白一根独苗,论亲戚他也得叫你一声叔,这事无论如何你得帮忙啊。”
“大嫂,你先起来,我又没说不帮。”张大仙赶忙把我娘给搀起来,“忙我肯定是要帮的,可至于是死是活,只能看我大侄子的运气和胆量了。”
我爹挠挠头问,“啥意思?”
张大仙把我叫过来,蹲下身子按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问道,“小白,你也是个小男子汉了,如果想活命,就把眼泪擦干,好好听叔说话。”
最终,求生的欲望掩盖住恐惧,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把脸上的泪水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