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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遥遥望去,那漩涡后头果然有一尾小舟,舟上还有一位樵夫正在拼命向前划桨,欲要逆流而上摆脱这漩涡的吸力,可是人力岂能敌得过这天地之力,小船还是渐渐被漩涡索引,缓慢的朝漩涡靠去。
阮玉急道:“城守大哥你们也看到了,眼下江上就要有人落难,晚了怕事会有更大的祸患,还请差大哥积德行善,速速驱散众人。”
什长也急的抓耳挠腮,心里一狠,挥手道:“弟兄们上,驱散百姓。”
七八个守军立刻领命上前。
什长叹息道:“小姐,百姓是驱散了,可江上那人兄弟们真就爱莫能助了,看那人命里该死还是该活了。”说完掉头就走,也上前帮着弟兄们驱赶人群了。
平安四下眺望,见堤边绑着两尾小舟,也不做多想,顾不得术法显于人前了,对三人沉道:“你们守在这里,我去救人。”
李鸣竹登时瞪大了眼珠子,伸手在平安眼前晃荡道:“妖道,你脑子没坏掉吧,刚才还怕的要死,现在又要去救人,你不要命啦。”
阮玉也上来劝道:“大哥,那里实在太危险了,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平安强颜欢笑,握住阮玉的纤手反慰道:“不用担心,我只想尽力一试,救得最好,实在救不得的话我也不会勉强的。”
游鸣山大步跨来,拍上平安肩头,豪迈的大笑起来,“好,有种!兄弟,我跟你一快去救人,我也要作那一回英雄!”
李鸣竹凑过来,破天荒的没有斥责他,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啄了一口,一脸娇羞道:“死鬼,我果然没看错你,这才像是人话,千万要小心,不要逞强。”
游鸣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热血上涌,更加畅快了,一把揽过平安肩头,“走,救人!”
两人正要上舟,平安道:“游大哥,你驾另一船在后接应,我驶这一船在前,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我把我舟上绳索解下,你把两舟的绳索系在一起作一条长绳子,待会我在前头贴过去救人,你就负责抛来绳索把我们两拉回去。”
游鸣山一拍脑门,“对呀,还是兄弟你想的周到。不过还是我在前吧。”
平安摇摇头,“还是我前的好,我懂法术。你力大,在后更容易牵住我们。”
游鸣山无奈,“好吧。”
于是两人各驶一舟一前一后前往那百丈外的漩涡。
什长见那两人竟然不避生死赶去救人了,喃喃自语道:“妈的,疯了,都疯了。”
随是逆流而上,但平安觉得船速更胜顺流而下。没划几下桨,船就出去老大一截,心道,这漩涡果真不寻常,这么远都还有这么大吸力,那贴的再近些岂不更甚,只是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回头对游鸣山呼道:“游大哥,生死就看你了。”
游鸣山呼道:“兄弟安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不过几个呼吸,前船就要贴近漩涡边上,船速陡然飞快,那漩涡前不远处的危船仿佛也近在咫尺。
平安左手捏起凝冰符,运气在上,符咒蓝光渐起,右手捏起摄气符,元气聚拢,大喝道:“游大哥,我要去了。”
“兄弟当心。”
平安身子屈身弓腰,足下登云骤起,化作离弦之箭飞掠出去,双翼如翅,左明右晦,瞬间就掠过四五丈远,贴在漩涡上空边缘。
直觉吸力极为强劲,如有五牛加身,死命拽着他向中心拉扯。平安右手一甩,摄气符蓄气已足,在胸前轰然爆开,无匹的气浪硬生生破开撕扯的力道把他猛推出去。
半空中无处借力,眼见平安就要横着栽落江水,左手再挥,凝冰符没入水中,寒气收拢,一汩江水冻作一块三尺大小的坚冰。有了借力之处,平安一脚刚落冰上,不等站稳登云再起,又化作破空飞鸟,再飞五丈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危船之上。
危船之上原来是个年岁不大,约莫二十的小伙,怪不能坚持这么久,若是也是之前年岁颇大的艄公的话,现在恐怕已经船毁人亡,喂了那江中鱼虾鱼虾了。
小伙累汗流浃背,满脸通红,方才扭身一霎见来人神仙一般飞掠过来救他,鼻涕眼泪一起滚了下来,手中却不忘继续用力划桨,哭喊道:“神仙大哥救命呀,我还不想死。”
平安这一手虽然惊艳,但元气损耗着实不小,足少了有五六成,稍平片刻内息,沉声道:“无需多言,立刻放下你手中的船桨,让船顺着涡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