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如此,庞钊霎时间面露难色,犹豫了好一阵子,吱吱咕咕道:“既然是将军你的亲信,那就那就...”
急的抓耳挠腮,左右为难之际,瞅见了马腹处绑缚的水囊,眼睛一亮,定声道:“或许他只是吃醉了酒,一时口误,将军若是下不去手,那就打上他几板子,等酒醒了自然就改口了。”
酒后胡言乱语是许多人的通病,就连他自己都曾酒后失言,说要把家中小妾卖了换马,吓得那女子涕泪俱下,险些悬梁自缢。当然了,酒后“豪言”多半是装腔作势,他还没阔绰到那种地步,毕竟北地不比南国,最不缺的就是良驹,最紧俏的是楚楚怜人的美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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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岳摇了摇头,依旧执拗道:“绝无可能,这个人素来清醒,比世上大多人都要清醒,当然,也包括我,而且这个人策术造诣极高,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堪称‘神算子’,他说的话,十有八九...不,应该是皆已言中!”
庞钊顿时瞠目结舌,有这么厉害么!那不成神仙了?
不过既然是出自高岳之口,他当然深信不疑,但这个问题过于揪心,思忖片刻,嚅嗫道:“那将军有没有问过他破解之法?”
“问了,他说不战则胜,战则必败!除非月移星沉,天地反复!”
高岳叹息道。
庞钊见将军如此消沉,憨劲犯了,瓮声瓮气道:“狗屁!说得云里雾里,一听就是江湖术士的托词,若是天地反复,大家都得两腿一蹬,喂了土爬子了,还打个卵,蛋的仗?依我看呐,将军不用听他胡扯,他再厉害还能比得过大先生不成?”
“大先生”指的是陈元康,高欢帐下谋士众多,首重者当为陈元康,故而被各将尊称为“大先生”。
高岳苦笑不得,陈元康的确深谋远略,堪称天下奇才,但他所说的那人同样神谋妙算,况且,耳闻陈元康也并不赞成此次出兵...
不禁暗自深叹:“不管是大先生还是许先生,在下由衷希望你们这次是错的,十五万大军,积攒不易啊...”
许先生,何许人也?
其人名叫许遵,来历成谜,自言泗州人氏,如庞钊所言,本为江湖术士,但学识渊博,尤其精于卜算,其验若神。高欢听说许遵后,便招揽为门客,与众谋士一起出谋划策。只不过此人性情怪诞张扬,近乎有恃无恐,甚至屡次冒犯高欢,好在“上尊不与下臣”计较,才得以安身。
于是乎,许遵更加肆无忌惮,出口伤人已成常态,很多人都开始疏远他,排挤他,孤立他,高欢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亲一人”而“弃众臣”,也只好“随大流”。
这个时候,高岳挺身而出,请求将许遵在自己的手下担任开府田曹记室。高欢当然乐得开心,想都不想,立刻把这个“烫手山芋”塞给他。
正因如此,许遵与高岳结下了不菲的交情。当然,前者的智慧也确实没让后者失望,有了他的辅助,高岳屡建功勋,甚至后来居上,爬到了“朝廷四贵”的地位。只是许遵此人历来淡泊名利,虽为高岳重谋,却从不宣扬,故而大多人兵将不清楚他有偌大的本事。
此战临行前,高岳照旧请他出谋划策,哪知许遵卜下一卦,说道:“王臣蹇蹇,匪躬之故,乃下下之相,此战必败。”劝他不要随军出征。
高岳登时犯难,别人不出征尚情有可原,他身为丞相族弟,又是“朝廷四贵”,手握重兵,岂能推辞?
一番好说歹说,两人无法达成共识,许遵愤而拂袖,叫他好自为之。
为免许遵胡言乱语,惹来杀身之祸,这次出征高岳就没带上他,直到陷入现在的窘境,高岳才悔不当初,卦象已渐渐应验,或许现在收兵还来得及?可这般祸乱军心之言,他是万万不敢跟丞相提的,只能把满腹忧心诉予庞钊。
想到这里,高岳苦笑道:“罢了,莫要计较这些了,大家累了一天,快些回营歇息吧。”
说罢一?马缰,策马飞奔而去。
是夜,月色极好,秋风细弱,却很是阴寒,与众将领商议好明日行军的布局,高岳才宽衣睡下。
子时初至,营帐内极静,可以听到外面巡逻哨兵的整齐脚步声。
由于劳作一天,都已显得极为疲惫不堪,此时众官兵皆已进入梦乡。也就在这时,突闻一声悠长而凄厉的号角之声划破了暗夜的寂静,紧接着又传来了如怒潮般的鼓噪声和鸣锣声。
夜空的宁静霎时尽被撕裂,震耳欲聋的声响惊醒了所有进入梦乡的人。
高岳也被惊醒了,心神大惊,突如其来的声响的确确似是一道道霹雳击打在人的心头。
营中顿时一片混乱,军士们争相穿衣持兵,还以为是敌军趁夜袭营。
“辕外发生何事!是不是敌军来袭?”
高岳迅速披挂整装,手提长枪,冲出将营抓住一名匆忙跑进来的亲卫问道。
“不知道,好像有贼人在营外敲锣呐喊,但并没有大举攻杀进来。”
亲卫一脸焦色的答道。
高岳暗自松了一口气,仔细一听,这鼓噪声虽响亮,却没有听到喊杀之声.心中顿时明白这又是敌人的扰兵之计,心中不由又怒又好笑,望着各营官兵的慌乱之状。立时吩咐道:“传我命令,让各营将士好好休息,不要去理会这些,那些人全都是在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