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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伸手攀上他精壮的腰,多日来的担心,在刚刚那个吻中都化成了相思。
天晓得,见到白慎行的那一刻,犹如天神降临,打消了她连日来的担心跟不安。
简直就是来拯救她的。
白慎行抱起她,走到沙发处,将她放在腿上,任由她搂着自己的脖子抽泣着,他想,这辈子最温情的时刻,不过如此了。
他深知俞思齐跟顾言之间的友情不可抹灭,也知道自己这几日拿乔无非就是想让她知道婚姻的责任。
可此刻、他的想法倏然改变,要她知道责任做什么?他惯着、他宠着就好了,所有的责任他来杠。
他只要言言就好了。
“不哭了,一会儿下去、妈他们该说我欺负你了。”一寸一寸的抚着她的背脊,为她顺着气。
顾言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将所有鼻涕眼泪都蹭到他身上,白慎行满脸无奈,可细看的话、眼里尽是宠溺。
“蹭吧!总归是要换的,”他好笑道。
搂着她便觉得消瘦了几分,不免心底悔恨。
良久、顾言恢复情绪,搂着白慎行,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闷闷道;“我道歉,对于俞思齐我承认我将他放在了前面,只因是我欠他的,要还,可你是我丈夫,我知道你不会离我而去,暂时不会有危险,这件事情、我没是先跟你说,我道歉,夫妻之间应该商量着来,对不起、我到现在才明白,对不起。”
她一连多个对不起,让白慎行心底狠颤。
白慎行,你活了那么多年,经历那么多,如今却败在了自己妻子脚下,你连你太太都不如,她做错事情尚且可以多次道歉,你为何要僵持到底?
若那晚在栀子花园里道歉你接受了,便不会有后面这几天的事情了,便不会一回来便见她面黄消瘦的。
你在临水湾费尽心思想将人养胖,这几日,都白费了。
在这场婚姻里面,白慎行占主导地位。顾言的突然离去,让他火冒三丈,那一个星期,他茶饭不思,夜不能眠,只因担心她。
见她回来,他本因高兴,可她为了许攸宁急匆匆奔过来的时候,所有的怒火瞬间揭竿而起。
那一刻他觉得,顾言一辈子在乎的人当中,绝对没有自己。
可今日她多番道歉,颠覆了他的自以为是。
这就是他的爱人,他的言言。
能让他瞬间心痛到死从天堂到地狱,也能一句话让他从地狱回归到喜乐场。
顾言在这几日也实在是想通了,且不说她跟白慎行的婚姻是怎么来的,在婚姻里面、她不顾生死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对白慎行来说是不公平的,她没有考虑过自己丈夫的感受,这是她最失败的地方。而白慎行一早便知道俞思齐去了边境,临走时再三提醒自己已为人妻,自己不听劝告,归来之后,他怒火中烧,也在情理之中。
白慎行那么通透的人能被自己逼到想掐死自己的地步,可见自己到底是有多过分。
“不关你的事,我的错我的错,”我为何想让你知道婚姻的责任!应该让你任性下去的。为何要拿乔,让你食不下咽。“乖、不哭了,”白慎行哄着她。
哭的他心都抽疼。
顾言抽泣着、抬起头,看着白慎行;“不哭了。”
白慎行闷声失笑,抱着她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
他有多庆幸,他的爱人此刻就在他怀里。
“乖、去洗把脸,一会儿下去可别说我欺负你了,妈要是把你拐跑了,晚上我跟谁睡去,”白慎行抱着她进浴室,站在洗漱台前,放了水、拧干毛巾递给她。
见顾言望着自己出神,微微叹息,动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都宠着吧!以后都宠着,再也不跟她拿乔了。
有人说爱一个人如果卑微到尘埃里,那便不叫爱。
可在他看来,爱一个人如果心甘情愿卑微道尘埃里,那才是大爱。
爱她,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白慎行再对待顾言的问题上,心理纵使恨不过,可一见到她委屈消瘦的模样,所有的怒气都变成了自责。若是他出差在外,冷战期间,她没有任何事情还好,若是有丁点事情,只怕自己恨不得能抽死自己。
天晓得他听张岚说她病了的时候,是怎样的心理,恨不得自己有双翅膀,马上飞回来。
开完会、他连夜从欧洲飞回来,飞机上因担心她一眼未合。
一下飞机直奔山水居,本想着在宾客来之前能到家,哪儿想着自家母亲这么积极,赶早便来了。
“早上吃过了?”白慎行轻声问到。
“吃了,”实则是吃到一半陈涵他们过来了。
许是哭过,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听得白慎行只皱眉。
“你这样下去,妈准骂我,”白慎行无奈。
若是顾言这番下去,红着眼带着浓浓的鼻音,陈涵不骂他才怪。
顾言反身就想保住他,白慎行一把拦住她。
“刚洗的脸、我身上都是你的鼻涕眼泪,要抱?”他好笑的问着。
“要抱?那我脱了、你在抱,”说着、将身上的西装脱了丢到一侧的洗衣蓝里。
只留一件白衬衫,顾言埋首在他胸前,闻着淡淡的烟草味,觉得一阵心安。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现世安好,也不过如此。
“先出去等着,我洗个澡、一起下去,估计父亲他们也该来了,”白慎行低声问询她。
顾言点点头。
他俯身公主抱,抱着她到卧室沙发上。
亲吻她的额头;“等我。”
连日来的连续工作让他疲惫不堪,更何况心理还时常惦念着家里这位,今晨一踏进山水居,只觉得一切都好了,见到她的那一刻只觉得身心都轻松了。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心疼,见她面黄肌瘦的心疼,见她眼眶发红心疼。
他想、他这辈子,也就是顾言的了。
全身心的只有她了。七月四日,经历过生死,曾经多次想要放弃自己,战乱地区辗转过的顾言,在边境地区为了救人视人命如草芥的顾言,在这天、领悟到了婚姻的责任是什么。
她有丈夫,她的丈夫哪怕被她气的怒火中烧想要掐死自己,多日不见,回来见她消瘦,眼里尽是只有心疼。
这么多年,她从国外辗转反侧,由起初见证生离死别,到最后,自己因为活命,视人命如草芥,这个过程当中,她从未觉得生命有什么好,不过都是在走向终结,方式不同而已。
回国之后,她承认自己一心想要手刃某些人,以至于到最后被仇恨蒙了眼,没有及时发现身边某些事物的美好。
此次边境之行,见到老俞身负重任,她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人生在世,不过由死到生,过程不同,生活也就不同。
生命很有可能在某时某地画上句话,如果到那个时候她离去了,身旁的人记着的都是她的不好,那她这辈子该有多失败?
若那些对她好的人,她未及时回报,会有多自责?原来、这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见到他,你便觉得有安全感,抱着他,那便觉得抱住了全世界。
这年七月、汉城大财阀,全球财富榜榜上有名的白慎行在山水居建成多年之后,首次宴客的消息不胫而走。
山水居大门外记者如云,更有直播报道,好在在消息出去之前,客人们已经悉数到场。
他们只得败兴而归。
这年,传闻山水居宴客是因为白慎行事业更上一层楼,传闻山水居宴客是因为白家添新丁,外界传闻络绎不绝。
白慎行搂着顾言下楼,便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顾言一下来,白鹭直接上来迎着她。
“怎就几日没见,又瘦了?”白鹭关切的声音响起。
顾言明显感觉到搂在自己腰侧的手倏然一紧。她浅笑道;“前两日肠胃不好,没怎么吃,不碍事,后面多吃点补回来就好。”
见她如此说,白鹭才满意的点点头。
随即用右手捏了捏搂在自己身侧的手,以示宽慰。
陈涵听白鹭此番话,不免多看了两眼,对上白慎行的视线,眸子里满是责怪。
虽说白鹭跟顾言没有血缘关系,可谁不知道,白鹭视顾言如己出。
如今才隔了几天,顾言回山水居都瘦成这样了,这不是让人家挑刺儿?
在临水湾没瘦,回了你这诺大的山水居,几十号佣人伺候着,还能瘦?
此次家宴,来的多半是白家人,一些她年后在顾家的时候见过,一些没见,有人见到她,直接上来打着哈哈。
“当初就说了,言言可以给慎行做媳妇儿,看~说中了吧!”说这话的人,是白慎行堂叔,与白朗差不多年纪,满脸笑意的看着顾言。
说不震惊是假的,她以为,白家不会有人支持她跟白慎行之间的事情,毕竟、在外人看来,这是乱伦。哪儿想着,白家的人开朗的很。
“就你会未卜先知,”被自己夫人轻嗔了声,他笑的更得意了。
白慎行捏了捏她的手;“叫人。”
“我倒要看看这个丫头如今怎么叫,”一屋子的人好整以暇睁大眼睛看着她。
她颇为尴尬,白慎行见此满脸笑意,在她耳畔轻说了声。
“嘿、我说你这小子,有你这么向着媳妇儿的?”“就是、堂哥偏心了哈,”白子灏在一旁附和道。
“不向着我媳妇儿,向着你?”白慎行一句话就给怂回去了。
“叔叔好,”顾言糯糯的喊到。
白慎行笑的一脸得意,大有一副你看我媳妇儿多聪明的样子。
陈涵在一侧担心的要死,生怕都这会儿了,顾言还喊一句舅舅,那就尴尬了。
“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能闹腾?”白朗在沙发上跟顾轻舟两人下着棋,见这边热闹不免多看了几眼。
“哥、我刚可看过了,你这山水居真大,我能进来蹭住不?”白子灏跟只哈巴狗似的看着白慎行,早年外界传闻山水居富丽堂皇,独居一隅,如今他进来,只觉得富丽堂皇这四个字不适用于这里。
若说富丽堂皇,未免显得庸俗了些,可又愣是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
“不能,”白慎行直接残忍回绝。
白子灏哀嚎,直接将目光转向顾言,顾言坐在一旁,哪会感觉不到。
他正想着眼巴巴的蹭过去,被白慎行一个凌厉的颜色给扫回去了。
见此、众人不免失笑。
“都说慎行这山水居富丽堂皇,要我看来,富丽堂皇来形容倒显得庸俗了些。”白子灏的父亲是汉大的教授,参观完山水居之后,发表感想。
“我也觉得,”白子灏附和,奈何找不到好词可以来形容。
“清冷雅致。”
“慎行觉得这四个字如何?”他将目光投向白慎行。
顾言坐在陈涵身侧,侧目看着白慎行,等着他回答。
只见他轻点手中的烟灰,缓缓开口道;“配得上。”
清冷雅致倒也配得上这山水居。
白慎行撩了一眼坐在那侧的顾言,随即将目光转向这边。
这边、陈涵在拉着顾言聊家常,那边,白慎行在陪着他们聊政治地理。
他时不时的朝这边望两眼。
顾言偶尔会想,如果当初白慎行没有跟强势跟她结婚,他们之间现在如何?
“慎行日后要是出差,你一个人在家无聊,跟我们打电话,我们过来陪着你,正好凑两桌。”她这边,除了她跟陈涵白鹭之外,还有白慎行一个堂姐,三个堂婶。
正好八个人。
陈涵说的那句正好八个人凑两桌,她还是相信的。
白家、向来家风良好,兄弟之间相互扶持,却也不至于为了钱财反目成仇。
所以气氛融洽。
顾言轻轻点头,说了声好。
“慎行那小子,从小就傲娇的很,高冷的不要不要的,你日后要是看他不爽,跟我们说,看我们不收拾他,当着自己媳妇儿的面可不能傲娇。”
“外面让他傲娇可以,回来搓衣板也得备着,你婆婆要是不许,你跟我们说,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
“他要敢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你跟我们说,我们先收拾了那狐狸精,再来收拾他,。”顾言听得只咽口水,这白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彪悍。
轮着一番话下来,陈涵跟白鹭没吱声,都让他们说去了。
顾言膛目结舌的看着他们彪悍的语言在配上彪悍的神情,只觉得无比惊悚。
侧目看了眼白鹭跟陈涵,他们面带微笑,表情平静,好像这些都习惯了似的。
几人聊着聊着,聊到家庭上去了。
期间张岚带着佣人上了两次水果,三次茶。
白慎行时不时侧目过来,见她们围着顾言说着,顾言膛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就知道、白家的姐姐婶婶又在恶搞了,颇为无奈。
这边、白朗跟顾轻舟一盘棋下完,提议去打球,山水居的后院有一片草坪,高尔夫专属地。
白慎行起身朝顾言走去,他今日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灰色裤子白T恤,显得人又年轻又精神。
“我们去打球,要不要去?”他浅问道,实在是不想顾言跟他们在一起被教坏了。
“我说你小子,怕你们把你媳妇儿卖了啊?”堂婶一脸洋装不悦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