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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白慎行早出晚归,归来时她基本已经入睡,八月,对白慎行来说、格外重要。
为何?
因为他在密谋一件大事,一件不能让顾言提前知晓的大事。
这日,顾言回山水居较早,以为白慎行已经回来,未曾想今日周末他还如此晚。
“先生未归?”她轻声问张岚。
“还未归,”张岚微微颔首。
“先生这两日大多都几点回来?”她睡得早,白慎行又刻意放轻手脚,不知、很正常。
“多许是临晨之后了,”白先生今日似乎很忙,每日来去匆匆,连一向不放心的太太今日似乎都不挂记在心上了。顾言点头,“晚餐好了喊我。”对于白慎行早出晚归的事情她无任何异议,他们这个位置上加班在所难免。
顾言将手中电脑放在桌面上,拉开椅子坐下去,开启了第二轮的办公。
台式电脑的屏幕上放着欧洲股市的动态,她眼光流连在两边之间,游刃有余。
留城。
舒宁在柏林跟顾言分开以后就开始了浪迹天涯的生活,第一站便是留城,为何?因为这里是她多年前的故乡。
只不过如今故乡已无故人,留城这个城市她生活了十七年,十七年之后大学离开,十年时间再未回来过,如今一这会儿站在城市中央出竟百感交集。
一个发展中城市变化太大,她竟然找不到回家的地方!真可笑。
她似乎在这里已经没有家了。
纵使人来人往,她却倍感孤寂,甚至有些凄凉。
她的父母,在她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汉城大学之后便离婚了,而后重组家庭。
在她进大学的第一天收到了一封信,里面只有一句话,这句话她至今记忆犹新。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回到自己原先的住宅,老旧的小区里有人在树荫下乘凉,站在楼下抬头看着自己原先的家庭,不由心声凄凉。
甚至有些倍感无力。
时光荏苒,岁月浮沉,十年之后再回来已是物是人非。
“这不是宁宁吗?”身后一道响亮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转身,便见小时候对门邻居站在自己身后,她脑海中搜寻着这位年老妇人的名字和称呼,最终不及而终。
“您好,”她浅声打招呼。
“你怎么过来了?你爸妈都不住这里了,这里已经空了,他们没和你说啊?”妇人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她知道他们早已经搬离这里,只是想来看看自己曾经生活的小区,来看看他们将就了那么多年的地方。
“说了,我就来看看。”她礼貌回答。
“要不要去阿姨家喝杯茶?”妇人见她如此满脸心疼。
舒宁见到此表情,心中一顿,这种被人可怜的感觉真不好。
“不了,我来看看就走。”她回以浅笑。
“那好。”
“您忙。”舒宁浅声到。
夏风拂面带着些许清凉些许燥热,她仰头看了最后一眼,最后,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这个地方她离开了十年,再回来也绝不会让它成为负担。
当初他们走的有多决绝,她就告诉自己要有多狠心,走了就绝不回头,绝不会在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若不是近日将所有事情都在陆续画上终结号,她也不会闲得如此蛋疼来这个破地方。
触景伤情,真是够了。妇人见她离开,伸手摸了摸身上,发现没带手机,快速上楼拨了通电话。舒宁沿着小区出去,站在路边等车,她算得上是个美人周身气质非凡,便惹来了一干人等的注意,有人纷纷停车侧目,而她视若无睹。
“嗨、美女。”一个痞子流氓的人下车迈步过来,她撩了一眼。
见对方留着哈喇子看着她,嘴角勾起,“嗨、帅哥。”
“约吗?”男人一脸得意,难得在留城看见这么个大美女。
“姐很贵,你约不起。”约我?给你十个胆子你也没这么能耐。
男人锁眉,还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女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一身傲骨。
“天王老子来也约不起我,”她傲然。
身侧有辆出租车过来,拦了直接上车走人。
留城的傍晚不算炎热,但她心理此刻竟然是燥得慌。
“师傅、留城最大的酒吧在哪里?您直接送我过去吧!”何以解忧?唯有美酒。真是贱不过,非要跑来寻什么忧桑,搞得这会儿需要借酒消愁。
明日就走。
“大晚上的去酒吧不好,姑娘家家的,”司机善意提醒。
她眼眸投向窗外,姑娘家家的!
她倒是宁愿自己是个姑娘家家的,有依有靠不用过的这么漂泊,顾言漂泊多年已然稳定,而她呢?
还是蜉蝣一般,在海平面上浮浮沉沉,找不到彼岸。
大晚上的去酒吧固然不好,可她今日若是不去酒吧!只怕会一晚上心塞难耐。还是喝点酒好了,人生有盼头些!
人生在世,总得爱一样,若一样没有,还有何意义?
生活对你操蛋的时候你得回以微笑。
下了车,直接递了张百元大钞过去,说了句不用找了直接离去,对于陌生人关心自己,她记得。
司机师傅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摇头。
刚上车的时候觉得她是个气质非凡的大家小姐,这会儿、只觉得她就算是个大家小姐也是喜爱留恋夜场的。
这种人,他们这些平明百姓要远离。
音乐声震耳欲聋,灯光交错带动着男女身体的交肢,一群人在舞池中央摇头晃脑,发泄着各种情绪,酒味烟味交错而来。
她今日只想喝酒,不想狂欢,上了二楼包厢,点了酒一个人自斟自饮。
身处快活林的酒肉男女们在狂嗨着,将自己炙热的肢体随意扭动着以寻求快感,有人高声叫喊有人释意发泄。
这些人都是些尘世男女,白天人模狗样,晚上成了纵欲返古之人。
肉体的摇晃跟汗水酒水的交织让整个舞台中央显得迷乱不堪,她坐在二楼嘴角禽笑,欣赏着下面的一幕幕。
旁观者永远是最好的位置,这是这么多年她总结出来的一点。
殊不知,在她进来时,已经被包厢里面某个如狼似虎的人给盯上了。
她周身的气质,绝对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足够让那些人的眼光在她身上流连忘返。
身处快活林的男女怎能让人不羡慕。
“一个人?”突如其来的嗓音打断了她对那群人的打量。
侧目,撩了那人一眼将视线移开,继续观赏着下面的景象。
“这么喜欢何不下去?”男人见她高傲的模样不由得轻声说的。
“你哪只眼睛看的出来我喜欢?”她孤傲的话语清冷的嗓音让他一颤。
看着她的目光又深邃了一分,还是可呛口小辣椒,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抱歉,随便说说,”男人轻笑着喝了口手中的酒。
他端的酒跟她买的是同一种,价格不菲,由此可见这个男人身段不会太差,还有他举手投足之间不像个出来装的小混混。
这种男人,要不就是心机深沉没朋友,要不就是花花世界专吊小姑娘的二世祖。
吊她?
还真是嫩了点。
“我叫邵杰,你叫啥?”
这就装不住了?幼稚的男人都喜欢装沉稳了?“传说,”她傲然。
啥?传说?
姐就是传说?
“美女真爱开玩笑,”他尴尬不已,感觉碰到了个江湖老手啊!
舒宁侧目一脸笑容可掬的看着他,朝他勾了勾手,邵杰俯身过去看着她,只听她浅浅道。
“老娘这辈子上过的男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毛都没长齐还来勾搭我?
真是世面见少了。“就怕你上过的男人都不如我够味,”撩妹子?他的专业。
调戏妹子加黄段子他的拿手好戏。
“是吗?”舒宁笑的一脸奸佞。
伸手朝他下申缓缓探过去;见他退缩、嘴角擒起一抹冷笑;“你怕什么?”
邵杰猛吞口水,他只是言语上的调戏,这个女人既然直接动手,吓得他睁大眼睛看着她。
“谁说我怕了?”死鸭子嘴硬。
“你要真没怕,脱了让姐看看,这儿隐蔽着呢!”舒宁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笑脸莹莹的看着他。
“你让我脱我就脱?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舒宁不屑,见有酒保路过,随意招来手。
“我要没记错,这儿是我包了,”晃着手中的杯子朝着酒保开口。
“是您包了。”酒保颔首道。
“他是怎么回事儿?”用下巴指了指坐在自己对面的邵杰,这是什么鸟?谁让他飞进来的?
“这个、邵二爷,”酒保为难的看了他一眼。
“好好聊天就好好聊天为难人家酒保干嘛?”邵杰皱褶眉头将酒保推出去,虽然他喜欢撩妹子,但绝不会伤及无辜,这是他的规矩。
见他没有为难人家酒保,舒宁将眼光在他身上多停了一秒,也仅仅是一秒而已。
“你不是留城的吧?”邵杰发挥话唠功能,这年头还真没他邵二爷泡不到的妹子。
舒宁无视。
“你进来的时候好多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瞅着你,我是好心才进来的,我要是不进来指不定多少人要进来烦你呢!”邵杰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看着舒宁。
刚刚是他的死对头说要进来勾搭她,他可是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提前来了。舒宁见他如此说,皱眉看他冷嘲道;“你倒是有能耐,你进来了别人都不敢进来了?”
他傲然、“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们邵家在留城的地位,牛逼着呢!”“二世祖,”舒宁不深不浅的道出三个字,整个装进了他的耳朵里。
“您抬头、三楼对面包厢,瞅瞅那里有多少绿着眼睛的二世祖正在虎视眈眈的瞅着你流口水,我真是好心。”他再次重申。
“虽然我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是坏人,那群人玩起女人来可是不要命的,”他身旁那群二世祖玩死过的女人可不少,若不是见她气质清冷他才懒得去管呢!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他的准则,要是违背了这个准则回去老爷子不抽死他。
她抬头,冷冽肃杀的眸光扫到三楼包厢处,随即将眸子缓缓沉下去。
“那我还得感谢你了?”舒宁浅笑着问到。
她总爱皮笑肉不笑。
“不用不用,请我喝杯酒就行了,”邵杰一副,算了、这等小事就不比了的表情对着她挥挥手。
她冷笑,真是糟心、不过是想找个地方舒缓下心情却碰到这么一群傻逼二世祖,闹心。
“你笑什么?”见她如此不屑,邵杰不乐意了。
“笑你多管闲事,”她直言。
气的对面的小帅伙子吹胡子瞪眼,许久之后才骂骂咧咧来一句;“不识好歹。”
“哟、这不是邵二爷吗?新欢?”包厢入口处倚着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朝里面扫了一圈朝着邵杰阴阳怪气道。
邵杰收了收身上的气场;“鼻子倒是灵验?”
舒宁抬头,还是个有獠牙的二世祖,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闻着屎香了,自然是过来了,”对方也不是个善茬。
“刚还见着你情人走过去,理应是她将你引过来的,可得把人看好,这种场子多的是要吃屎的狗,别被人个翘了墙脚,”邵杰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手中的杯子朝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到。
来人倚在门口、满脸阴沉,阴孑的眸子狠狠锁在邵杰身上,;良久才恍然一笑;“都说邵二爷不举,这位美女可得小心了。”“你试过了?”她本就是个看戏的,将她拉进去,自然是要怼人家两句。
舒宁笑容可掬的看着来人,简单的四个字让邵杰嘴角抽搐,来人满脸诧异。
想不到还是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你试试不久知道了?”
舒宁坦然一笑;“在哪儿试?在你这辆破公交车上?”
邵杰一脸得意,这种男人就该让女人来怼,怂死他。
“你……。”“滚出去捋直了在进来,姐这儿是人坐的,不听狗叫。”舒宁冷冽的眸子狠狠刺向他,让他一颤,只觉这个女人的眼光太过吓人。
说完将目光扫向一侧的邵杰,意思很明显,你也可以走了。
邵杰只当是没看见,这个女人、他扒着了。
“不懂?”舒宁问。
“懂、但我不想出去,”邵杰点头、一脸真诚的回答。
不想出去?
林子大了什么野鸟都有。
“您留着,”你不走我走,这儿不能安静的让姐喝点小酒,姐就换地方。
她可以在国外周旋在各种各样的男人之间,但在国内她不会这么做,特别是在留城。
将桌面上的手机踹到兜里,起身离开。
“你走啊?你住哪儿啊?我送你啊!”邵杰发挥狗腿子功能,若说起初搭讪是因为气质高冷,那么这会儿绝对是因为这个女人够泼辣,够有脑子,能在言语之间就能将人气死,这点、他欣赏。
舒宁不言语,直接朝外面走去,跨大步离开,邵杰跟个小狗腿似的跟在她身后。
刚出酒吧大门,几位黑衣人靠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邵二爷、劳烦走一趟。”
舒宁扫了几人一眼,来者不善,这里绝对不止这个几个人,车里坐的在加上巷子里围的,只怕有十几号人。
“我倒是不知道你们这么有本事,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了,”邵杰跨步上前将舒宁护在身后,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广阔的后背,不由的一滞,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不动声色的护着自己了?
突然让她有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