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攸不禁叹了口气,当即说道:“大哥哥实数令我敬佩,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够做主的。我希望大哥哥能明白这句话的深意,而且我不怎么喜欢别人来逼迫我做事。”
薛蟠微微一怔,半晌都是没有开口说话。王攸见他这般模样,当即就要起身出门命小厮进来将薛蟠送回小院安歇。
“攸兄弟,你此次来江南是做什么?我听母亲说历朝历代的探花郎都是直入翰林院的,可唯独你与众不同,就好像是被赶出了京都!”薛蟠突兀的问道。
王攸有些惊奇的看着薛蟠,没想到后者居然会如此鞭辟入里,而后笑着回道:“大哥哥真想明白?”
薛蟠见王攸虽是面带微笑,可目光却是相当凝重,忙摆手道:“不,我只是突然这么一问,攸兄弟你是朝廷官员,做什么不做什么自然是奉了旨意的,我知道太多终究不大好。”
“看来大哥哥才是深藏不露之人,这些年我一直很奇怪,为何你和宝姐姐是一母所生,可品性却是这般天差地别?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那就是大哥哥为何会如此放纵家仆和那些铺子中的伙计胡作非为,甚至是吃里扒外,中饱私囊。”王攸一面称赞,一面又好奇的问道。
“孤儿寡母,怎能与那些势力小人争斗,我薛家是皇商,各地的铺子太多,自然各色人等,充斥其中,形成了鱼龙混杂之像。只要他们每年给我薛家本家献上相应的银两,那我自然也就随他们去了,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没有能力管,若是管的太紧,就怕有狗急跳墙之辈,心生歹念,到那时我,我母亲,我妹妹又当如何?”薛蟠摸了一把脸,言语中有些冷意,可更多的是无奈。
“四大家族之中,我薛家人数最少,当初祖上只留了八房,可现如今能掌事的也就剩了我这一房和我那薛蝌兄弟一房,实属艰难。这强奴欺弱主之事,古往今来,多得很。可我自小见多了世情冷暖,心中难免生了戾气。是故遇到不顺心之事,就容易怒从心起,也管不得许多了。只要我薛家不倒,那我薛文龙自然是对得起列祖列宗!”薛蟠言辞激昂道。
“嗯。”王攸点了点头,也如实道:“我此次奉命南下,任江南道巡察御史,其中一事便是在姑苏府及松江府一带督造海舫,修筑江堤和海堤。”
“督造海舫,修筑江堤和海堤?!”薛蟠有些吃惊,可终究什么都没问。
“今日那颗人头我是用来试探一下这江南官场的,毕竟我自京都空降而来,就好比一颗石头扔到了池子里,自然要惊起一些鱼儿的,就算没鱼,至少也有波澜。不过现如今看来,效果一般般。”王攸静静的说道。
“什么石头,又是什么鱼儿,池子的,我怎么听不明白!”薛蟠摇头晃脑的说道。
“呵呵。大哥哥又在装傻了,不过这般也好,湖涂些总是能够欺瞒不少人的,对了,大哥哥可要随我一道去姑苏?”王攸笑问道。
“自然要去!反正这金陵城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主要是五年过去了,有些事都变了!”薛蟠不由的觉得有些可惜。
“大哥哥明白就好!”王攸复又点了点头。
“啥时候走?”薛蟠问道。
“再等等!”
兄弟二人又说了一阵闲话,便各自分开,自去安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