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皇帝就离开了龙椅大步朝梅妃寝宫焦急地赶去。
“小红,你看那是什么人,是不是文美人手下的宫女啊?她是不是来偷窥的啊?你赶紧去看看!”小安子半推半搡,将守在梅妃寝宫门口的宫女小红推到了一边。那小红一听有文美人的宫人,生怕会出事也想去看看。可是她是留下来看门的,怎么能轻易离开?
“赶紧去,我替你看着。”朝小红挥挥手,小安子希望这个绊脚石赶紧滚。
想想小安子是武王的人,小红便放心了,朝远处的几个人走了过去。
一看小红走了,小安子赶紧脚底抹油。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梅妃紧紧地贴在玳的胸膛上,泪水涟涟:“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第一次见梅妃哭泣倒还感觉她梨花带雨,甚是楚楚可怜,只是每次来梅妃都会哭,玳已经很厌烦了,可是有求于人也只能忍着。
“前段时间不是因为忙着太子的事,没顾得上吗。我不是一有空就过来了吗?好了,梅儿,别哭了。”
“怎么你还不是太子啊?”说到这里,梅妃微微仰头,看着玳,有些惊疑,有些失望。
说到这里玳就心中抑郁,可是梅妃毕竟只是自己的一个工具,不能和她说太多。“我也正纳闷呢。不过,在众皇子中,论实力,只有我能做太子。梅儿,为了我能快点做太子,你可不要忘记在父皇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啊。”
“忘不了,每次侍寝我都夸你。”
神色焦急,步履匆匆,皇帝顾不得头顶上的烈日,赶到了梅妃的寝宫前。可是寝宫前却没有人守着,皇帝和荣福都很是意外。
匆匆走到门口,里面却传来了低沉的男声和尖细的女声。顿时,皇帝明白了一切,脸色铁青。荣福也是一脸震惊。
微微欠起身,玳推开梅妃:“我该走了,时辰差不多了。”门外的安静让玳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也不顾梅妃的哀求挽留,匆匆起身穿了衣服。
“哐”一声,门被粗暴地推开了。玳想都不想飞身跳窗而逃。
衣衫不整的梅妃吓了一跳,当她看到门口一脸阴沉的皇帝更是吃惊。
“臣妾见过陛下。”仓皇地跪下去,梅妃只希望皇帝没有发现什么,胸口的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膛,像是要跳出来。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
皇帝并不回话,越过梅妃,走到床边看了一下。床上没有人,被褥凌乱。
“说!他是谁!”皇帝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梅妃很是恐惧。
“陛下,您说谁啊?”抬起头,艰难地挤出一丝笑脸,梅妃尽量用自己听起来最动听的声音说话。
“哼!”一甩手,皇帝抬头不再看着地上楚楚可怜的梅妃,“老实说,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陛下,您说笑了,刚才只有臣妾一个人,哪里还有其他人啊?”苍白的脸上已经已经汗水淋淋,可是梅妃还是艰难地笑着。
“啪!”皇帝一拍桌子,桌上的东西都震了下来,碎片溅了一地,梅妃着实吓了一跳。
“老实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朕还能留你全尸,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否则,天牢里的酷刑你一样一样尝!”
知道瞒不过去,梅妃赶紧将头重重磕下:“陛下!臣妾……”
“陛下!”荣福弓着身子进来了。
“说!”对着荣福低喝一声,皇帝的忍耐底线已经被触到。
看了地上的梅妃一样,荣福弯下身子:“人跑了,没看清长什么样子,不过手臂上被伤到了。”
“废物!”皇帝手下的桌子翻在了地上,顿时地上一片狼藉。
指着梅妃,皇帝气的身子发抖。“说,那个男人是谁!”
伺候他这么久,结果却是这样。
梅妃苦笑一声,擦了擦泪水,直起身子,仰头对上皇帝怒不可遏的脸:“陛下,请赐臣妾一死吧。”
将头沉沉地磕下去:“陛下,看在臣妾伺候陛下尽心尽力的分上,赐臣妾一死吧!臣妾叩谢隆恩!”梅妃的头不断的磕着。
荣福上前一小步,躬身道:“陛下,此事不宜张扬。”
“你办了吧,知情人一个都不能留!”一甩袖子,皇帝愤愤地离去。
“梅娘娘,恕老奴无礼了。”拿过一杯毒酒,荣福恭敬地递了过去。
“荣公公……”
看着梅妃眼眶里的盈盈泪水,荣福叹了口气:“梅娘娘,这已经是天大的皇恩了,否则,您是要受酷刑的。”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说着梅妃嘤嘤哭泣起来。
掰过梅妃的下巴,荣福的眼里尽是沧桑:“梅娘娘,这宫里又有几个女人甘心?像您这样宠冠后宫已经很幸运了,知足吧!下辈子投个好人家!”捏开梅妃的嘴,荣福将毒酒灌了下去。任梅妃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毒酒刚下肚,殷红的鲜血就从梅妃的嘴里汹涌而出,荣福的手上也粘了刺目的血迹。
“要是你能安安分分,又怎会到这样的地步?怎么就不知道满足呢?”摇摇头,荣福在梅妃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走到门口,荣福朝侍卫队长使了个眼神就朝御书房而去了。
“把他们都带过来!”
侍卫将一群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押了过来,让他们齐齐地站成一排。
侍卫捻弓上箭,弓已拉满。
“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宫女吓的腿软,跪了下去。跟着,其他奴才也跪了下去,求饶声一片。
手一挥,箭齐而迅猛地朝那一排磕头求饶的人迅猛的飞去,刺穿他们的胸膛,霎时,四周安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求饶声。精致华贵的白色宫阶变成了耀眼的红色。
皇帝躺在躺椅上,脸上已不复刚才的愤恨,倒是颇有些凄然。长的像而已,性情毕竟还是不像。放眼天下,又有谁能比得上她呢?可是为什么他们的缘分这么短,就算找个替身也不能长久?
是他不够爱她吗?一个帝王能对一个女人的做的事,他已经全都做了。
“陛下,办妥了。奴才已经让人发了讣告,说梅妃骤染恶疾,不治而亡,宫人全都自愿殉主了。”
荣福小声地说着,皇帝的眼睛没有睁开。
“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五马分尸。胆子不小,竟敢秽乱后宫!”皇帝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疲惫。
“恕奴才多嘴。奴才觉得这是一个阴谋。人家设计好了让梅妃或者让那个男人来钻的。”
“怎么说?”皇帝睁开眼,意欲起身,荣福赶紧上前扶着。
“刚刚进来禀报梅妃病讯的小喜子不见了。”瞥了一眼皇帝,荣福继续说着,“而且,刚才陛下到梅娘娘寝宫的时候,寝宫前并没有人守着。这种时候没有人守着不是很奇怪吗?这一切,都好像是有人设计好了,让皇上去捉奸的。”
皇帝一脸阴霾。“会是谁?有什么目的?”
“梅娘娘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想算计她的人太多。另外,也很有可能是有人想要算计那个男人。甚至是有人想一箭双雕,同时除去梅娘娘和那个男人。因此,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很难说。”
到底是谁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胆识设一个套让所有人去钻?思来想去,似乎只有皇后才有这个能力。
死在皇后手上的人不在少数。德妃,炀妃都曾专宠,结果都死在皇后手上。这次会不会又是皇后?如果不是当年觉得有愧于她,他也不会任由她在皇宫里横行。平时争风吃醋,算计别人,他也就不计较了。可是算计他,就是挑衅皇权,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如果真是皇后,他不会放过她!
“阁主。小姐。”小喜子进了屋子,恭敬地跪了下去。
“起来吧。”
“小喜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莫伊看见小喜子一脸惊魂不定,猜他肯定刚刚逃出来。
“武王没有被抓住,不过受伤了。”
“失败了,哥哥。”很是丧气,莫伊一脸沮丧。
笑着摇摇头,蒙面男子挥手让小喜子下去。“你这个傻丫头。计划是成功了。”
“成功了?玳都逃了怎么就成功了呢?”
将莫伊推到门口,面具男子笑了笑:“娘不喜欢你涉足江湖,这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可是玳的事情你都让我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不行?”
“那是一个错误。走了,回家去,再不去娘该急了。”
玳?皇后?这次看你们怎么逃?面具男子的眼里闪过冰冷的笑意。只要是他想算计的人,奕,蒙哥汗,凌霄,玳,皇后,容蕴颦,甚至是皇帝,一个都跑不掉!
“多伦,好好准备,明天就上路了。准备好了,早点休息。我先和蒙哥汗商量一点事。”
走出房门,目送那史离去,多伦的目光又不自觉地投向了远处的那个房间,灯火还亮着。
和蒙哥汗商量事情?也就是说房间里只有凌霄一个人。
看见多伦一个人站在徐徐晚风中,双目注视着凌霄的房间。那木龙心里一喜,也许今晚就是他逃出生天的日子。看着手中的火炬,那木龙眼珠子一转就有了办法。
“快点过来。”那木龙假意拉着一匹马来到多伦面前。作为游牧的北番人,马的习性他当然清楚。略施小计,那匹马就躁动不安起来。
“快点过来!你这畜牲不听话!”那躁动的很厉害,那木龙一副拉不住它的样子,“听话!再不听话,火炬要掉了!今天太阳这么热,把木头都晒焦了,这要是一把火下去,这座宅子都得烧得精光!别动!”
假装才看到多伦,那木龙冲着多伦又点头又哈腰:“多伦小姐,对不起,吵到您休息了。”
后面押着那木龙的侍卫也朝多伦行了礼。
“那木龙,你怎么搞的?连一匹马都搞不定!”侍卫不耐烦了,照着那木龙的屁股就是一脚,自己牵了马走了。那木龙只能跟上去。多伦眼中的凶光让他心中狂喜。
凌霄身体元气本就未恢复。蒙哥汗让人按照祁给的方子抓了药,强迫凌霄喝了下去。那药喝了就特别困,此时凌霄正睡的香。
慢慢走到凌霄的院子里,多伦的手握的紧紧的。眼前的房间房门紧闭,小轩窗内投射出一片灿黄来。
四下一瞄,看到周围没有人,多伦手指一捻,一排灯笼都落到了地上,很快木质的墙面便着了起来。看着熊熊的火舌舔着屋子,浓浓的黑烟滚滚升起,冲天的火光摇曳着,让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更加恐怖。
这就算是为了偿还背上屈辱的一百军棍,为了补偿六年来的痴痴守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