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涂地。
“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季半夏咬牙说出这句话，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一丝一毫的脆弱。
“半夏……”傅斯年的声音很嘶哑，季半夏等了很久，才听见他低低道：“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自从傅斯年从美国回来，这三个字就仿佛长在了他嘴边，他说或者不说，季半夏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它们。
“请你出去。”季半夏冷冷道。她不想再听到傅斯年道歉，他多道歉一次，她的伤口就更深一点。
傅斯年站在门口，看着季半夏小小的影子。
怀孕六个月，她却一点也没胖，薄薄的肩胛骨像两只蝴蝶的翅膀，在宽松病号服下也能看的出来，她要飞走了。
而他却没有任何挽留的理由。
从病房的窗口，正好能看到花园的小径，她提出离婚，一定是因为看到了他和苏樱聊天握手。
她以前就有意无意地开过他和苏樱的玩笑，不过他们彼此都明白，那只是夫妻间的情趣，当不得真的。
今天看到那一幕，她一定多心了，一定误会了。
其实他可以解释的，可他最终放弃了解释。
也许，放手才是更好的成全。
做一个幸福的母亲吧。儿女绕膝，含饴弄孙，这才是女人想要的幸福吧？
他不能给她，那就放手吧。
傅斯年转身离开病房，停在门口的那一瞬间，有泪从眼眶滑落。
“少爷，您怎么了？”周妈从走廊走过来，看到傅斯年的表情，不由得大惊失色。
他红着眼睛，一下子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疲惫又绝望。
刚才签手术通知单的时候，也没绝望成这样子呀！
“好好照顾半夏。身体康复之前，不要让她离开傅家。”傅斯年匆匆叮嘱了一句，加快脚步朝停车场走去。
不能想，不敢想，不愿想。
是他铁石心肠，半夏刚做完手术没几天，还这么憔悴苍白，他怎么忍心扔下她一个人躺在医院？
他不忍心，一想到半夏麻木的神情，想到她的痛哭哀求，他的心口就刀绞般的疼痛。
可半夏那么聪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彻底死心。
只有彻底死心了，她才能重头开始新生活。
在心底最深最深处，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宁可半夏骂他负心薄情，也不想让她知道，在华臣总裁的光环下，在英俊的外貌，显赫的家世下，他其实只是一个无能的男人，连一个健康的孩子都不能给她……
他这样的人，只配孤独终老……
而半夏，应该有更美好的人生，更完整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