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呢?
能怎么办呢?
眼下,谁能告诉他们,如何去确定方觉浅的身份,确定之后,如何办呢?
睿智如王轻候,腹黑如抉月,聪明如方觉浅,谁能拿出一个解决办法来?
方觉浅知道,在王轻候那里别想得到任何有用的回复或说法,她只得看向抉月。
抉月笑得温润,将剩下的点心给她细细包好,递到她手里,道:“你以前是谁,有什么要紧?”
这样的话王轻候不是不会说,但他不是抉月,以前方觉浅是谁的确不要紧,但以前方觉浅若是神殿中人,那便很要紧。
所以抉月能轻松说出这种话,他不能。
他说不出口,也不想欺骗方觉浅。
要紧的,很要紧。
“回吧,有空过来坐坐。”抉月轻轻按了下方觉浅的肩膀,像是想给她些力气,让她相信,这世上的人不是个个都如王轻候,还有像自己这样的人,不在乎她过去来历的人。
回去的路上穿过竹林,竹林依旧静得只有风的声音。
方觉浅也没心思去想王轻候此时的内心,她向来也不是一个特别富有同理心,经常换位思考替别人着想的人,她想着自己还能记起多少与神殿有关的东西来。
但仔细回想之下,却又记不起个清晰的事件来。
似乎只有在某种特定时刻,触动她一些特殊技能,她才能自然而然地说出一些与神殿相关的东西来,就像是人的本能,要在某种特殊时刻才会被激发,平时根本察觉不到。
像是被沉默的氛围压得有些透不过气,王轻候吹起了口哨,口哨声很清脆。
“这是……”方觉浅问道。
“耳熟吗?这叫《江南调》,我二哥生前最爱的曲子,经常吹口哨吹这曲子。”王轻候笑问。
“我若说我觉得耳熟,你会如何?”
“不如何,更加确定,你与我二哥的关系,非同凡响罢了。”
王轻候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在掌心摩挲,带着笑意道:“阿浅,我们来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对过去一无所知未必是坏事,我不喜欢牵绊太多的人,向来不喜欢。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刻薄也罢,说我要抹杀你以前的人生也无所谓,我就是不喜欢。所以这个约定就是,在未确定你的身份之前,我不会再去关心你的过往,但是一旦确定,你也不要怪我无情,是敌是友,是生是死,我们到时再作决断,你也不必留情,因为我必不会心软。”
方觉浅抬头看着他,竹林成绿海,他在绿海里的身形站得坚定笔直,如抵天之柱,半分不动,坚不可摧。
她很清楚,王轻候此刻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话,若真有那么一天,便是生死相向,他也绝不会皱半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