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两日,便挥军南下,继续逼退牧嵬大军。”王轻侯说。
“嗯。”方觉浅应了一声,不反对。
“咱们这支乌合之众的大军,是不是也该有个真正的首领?”
“你是在说我吗?”方觉浅笑着问他,但意思却很明了,她不会将北境指挥权交给王轻侯。
“唔……”王轻侯笑着想了想,“我是在说我。”
“那我们就是意见不统一了。”
“咱两也从来没统一过。”
“所以,维持现状吧。”
“越清古答应将越城给我。”
“挺好的。”“但你我都清楚,如今越城不过是一座空城,粮草,将士都少得可怜,反观孟书君,不止手握大军数十万,还有巫族鬼兵助阵,而这一切,都是你的。”王轻侯笑了下,“说起来,你之前的话倒是对的,你的
确占据着北方绝对的领导权。”
方觉浅开玩笑:“或许,你也可以考虑,来做我的军师?”
“不要。”
“为什么?”
“我可是你是男人,我这人毛病一大堆,最受不了屈人之下,更别提是屈你之下了。”
“我可是神枢啊,就算如今神殿凋零,那也是个庞然大物,神枢至尊,本就在万万之上,甚至在殷王之上,你屈我之下,也不亏吧?”
“亏啊,你要不是神枢,我还挺乐意屈你之下的呢,偏偏你是神枢,那我反倒是不乐意了。”王轻侯故意夸张着语气,“你不知道吗,我最讨厌神殿了。”
两人对视,纷纷笑出声。
“南方怎么样了?”笑罢后,方觉浅问他。
“你说朔方城啊,朔方城打得你死我活呗,几位老人家,估计是要累死了。”王轻侯轻松的语气掩不住苍凉的落寞。
“是时候收了吧?”
王轻侯没回答她的问题,有一道命令他该发出去了,但是他仍旧想等一等,手里的东西在抛出去之前,还是想再感受一下那些东西的温度和份量。
他换了话题,只问,“你说,咱打得过殷王吗?”
“不知道。”方觉浅却说。
王轻侯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她说,不知道?
“我能不能假设性的问一句,如果我们大败于殷王,你会如何?”王轻侯问。“我不关心你们的胜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最后是殷王大获全胜,甚至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方觉浅看着远处的雾霞,“只是我个人更私心,希望你们能赢罢了。对神枢这个身份来讲,那把椅
子上最后坐的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我怎么感觉,你把我卖了?”王轻侯笑道。
“何止你啊。”方觉浅笑。
我出卖的,可是天下人。
在北境开始压迫着前进,不停地逼战牧嵬的时候,王轻侯终于往南方去了一封信。
又是一只白头隼,落在任良宴的手臂上。这一次,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