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孩子朝气十足,不过不让他见识一下其他小孩的嚣张,他应当不知道该怎么交朋友。
这日,三人伴随着晚霞入城,在酒楼解决了晚饭后,苏文钦没有直接回房间整顿休憩,而是跟着秦若白一同走。
穆长云拽住苏文钦衣领,眉头一拉,低声呵斥:“往哪儿走呢,那是你师父的房间,知道什么叫做男女之大防么!”
如此直白的训斥,苏文钦立马就怂了,自从师父将他交给穆先生教导之后,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不自在,可惜师父也觉得对极,他连反驳都没敢。
便是此刻,他都有点不好意思说自己与师父有话聊,不然就有点在逆反穆先生的意味,他才不是那般不识相的人。
于是只好眼巴巴的瞅了一开始就靠在门边的师父一眼,幽幽叹息一声:“师父是不是不想回去?”
秦若白本以为这小家伙是来和她告状的,却没想到他会是为了这个问题而来的,她还是低估了这孩子的懂事程度。
“为何会这么觉得?”不过还是要认真对待他的问题,少年郎的好心不能罔顾。
苏文钦下意识看了穆先生一眼,那一眼似乎再说,要不你避一避吧,我有话要说。
穆长云无语了一会儿,才提醒少年:“我便是回房了,也是会听见的,所以别以为自在走廊说话有多隐蔽。”
苏文钦囧了一瞬,也懒得理会这点儿纠结了,眉眼认真而蕴含担忧:“你回京的速度比起以前赶往其他城池的速度都慢了好多,如果京城有什么您不想面对的,我其实可以随处找个城池上学堂的。”
针对上学堂这件事,秦若白有提前跟苏文钦协商了,并且特意说明了上学堂的重要性,得到了苏文钦本身的同意,才有了这趟回程。
秦若白觉得有点儿好笑,充满慈爱的看着这个傻孩子,凉凉道:“你果然与普通生活脱节太久,你不知道我们就算按照急行军来赶路,到达京城也该入冬了。”
看苏文钦还是一脸茫然的,她既没好气又含着笑,道:“那会儿学堂应该已经停课了。”
苏文钦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才明白自己闹了一个常识性的大乌龙。
秦若白拍了拍这傻孩子的脑袋,满是疼惜的继续说明自己的想法:“既然不急,我为何要累死累活的赶路?
对了,回去的路上我还打算去翼城会友,便是知道你这是担心我,可我还是想要提醒你,莫要关心则乱。”
苏文钦红着脸,腼腆的点了点头。
穆长云在一边看的真是觉得神奇,苏文钦这孩子也就只有对着秦若白的时候,才会像个小孩儿。
平时都是一副成年人一般的思想,甚至在性格上富有攻击性,完全不是此时这种温顺小绵羊。
待秦若白进入自己的房间之内,穆长云才有空说话,他脸上是为人师表不自觉露出的严谨:“分析便是冷静的第一要素,理智的分析,准确率总是高于胡思乱想。
关心则乱没人会责怪你,但若是重要的人因你的心慌意乱而受到伤害,你便会愧疚不已。”
见苏文钦因此而有些萎靡,他心知这小子估计已经憋了好几天,才会提起勇气过问其师父的事情,不好打击太过,还是得有恰到好处的安抚。
“曾几何时我便是如此,如今留下的遗憾莫要说弥补了,便是死了之后,都再难见面了。”
什么样的东西会让人产生共鸣,莫过于犯同样的错。
果然,苏文钦变了脸色,看了周身气机都低落了几分的穆先生,深感抱歉。
“先生,学生羞愧,我不该如此的。”
穆长云抬眼看着诚恳的苏文钦,轻缓的摇了摇头:“你是关心则乱,无人会怪你。”
这句话不得不说是一大暴击,苏文钦已经开始反思自我,为了明明这么明显的事情,他却会跟瞎了一样,瞎担心?
也许是长久以来都是师父负责引导,以至于他自我思考的时候不够多,再就是太过冲动,没有率先从多角度分析问题。
甚至其中还有自负的因素,盲目相信自己的担忧,其实与认死理也是同样的道理,他自认为他的担心是有必要的,才会跑去关心师父。
却不知对方根本完全没有这种想法,甚至还有了其他计划。
担心没有错,错的是没有冷静分析。
简称做事不过脑,卧槽,我竟然是个二愣子一般的人。
苏文钦打击甚大。